留明达心中一紧,但他知道此时不能慌,于是毫不改色地回答道:
“你最近都见了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
说罢,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在其他三名青年身上扫过。
“留兄,事已至此,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
苏秦林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眼眶微微发红,显然情绪有些激动,
“我爹说得没错,你们留家从上到下,从老到少,都自以为聪明绝顶,能够掌控一切,往往都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只差把聪明写在脑门上。”
这番话让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留明达放下手中的食具,目光迅速扫过半开的窗门,然后谨慎地盯着对面苏秦林,似乎在思考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指责。
“当年,你祖父与小陆相公联手,暗中挑拨我爹与世杰大将军的关系,致使我爹心灰意冷之下,仅领着一千名修士远征扶桑……为这事,你我本不该有交集。
“可你却说,长辈之事,与晚辈无关。你平生最厌自家祖父。
“这句话,我信了。信了很多年。”
苏秦林宽大的手掌重重地压在酒封之上,因情绪激动而颤抖的肌肉,仿佛要将这薄薄的纸封震碎。
“直到三天前,我躲在柳树林中,亲眼见证了王璟山那惊天动地的剑法,方才如梦初醒……
“如此神技,面对殿前司二十八名修士,何须借赌局偷袭?
“更何况,他竟不惜耗费自身灵力,也要保护文家船队的安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如你所说,曾经挟持过右相作人质?”
();() 苏秦林的声音愈发低沉,其中已经透露出难以遏制的怒火:
“留兄,你一直都很清楚王璟山的实力有多强大。
“你也一直都知道,就算我把‘百马四合’修炼到登峰造极的地步,也根本无法抵挡他的一剑之威。
“从头到尾,我们只不过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用来衬托王璟山剑仙威名的垫脚石而已!”
留明达轻轻冷笑一声,语气生硬地反驳道:
“苏秦林,是你因为程家的退婚而心生怨恨,想要寻求报复。怎么现在反倒成了我在煽风点火?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殿前司侍卫,哪里来的那么大能耐去操纵这些事情!”
“正因为你自己没有这个本事,所以吴砚歌才敢断定,这背后必定是你们几家联手策划的。”
留明达听到这番话,心头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吴砚歌?我说苏秦林这小子,怎么脑袋跟忽然开窍了似的!’
“程家、留家、陆家。”
苏秦林以毋庸置疑的口吻讲道:
“你们故意利用当众退婚作诱饵,设计做局,选中的都是我们这些家中没有长辈坐镇,但天资却超越常人的昔日士修大家。
“再由如留兄这般同龄之人,分别撺掇我等,对那王璟山心生埋怨,冲动报复——说不准那王璟山,直到今日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平白多了四桩婚事。
“我虽想不通,抬举王璟山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但借剑杀人,利用王璟山的势头来打压在座四家,从中攫取更多的利益,必定是你们的目的之一!”
讲到这里,苏秦林再也不愿压制情绪。
在“百马四合”的加持下,他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了七分,仿佛正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他体内激荡。
此刻,在场的其他三名青年听得目瞪口呆,仿佛被雷击中一般。
他们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理清这错综复杂的事情原委,连自家被卷入其中的愤怒情绪,都暂且被抛到了一边。
宽脸嘴凸的青年愤怒地低吼道:
“吵了半天倒是给个准话啊!退婚这事,跟王璟山到底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