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的魂体触碰戏台的瞬间,一幕幕始料未及的“走马灯”在他眼前闪现——
从他在母亲腹内,开始有视觉的那一刻起,一直到他被苏秦林打杀的那一刻为止——
他的一生像一幅幅动态画卷般快速闪过。
这些画卷首尾相连,仿佛形成了一条长长的记忆之河,在他脑海中流淌。
留明达就这样静静地站着,看完了自己的一生。
当他回过神来时,却发现时间几乎没有流逝,下面的观众席上依然只有一个少年抱着一个小孩。
这让留明达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即便在赵昺身边待了多年,亲历过当年的修真界叛乱,留明达也从未遇到过如此神异的现象。
他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戏台莫非是件灵器?”
今夜第三次,留明达觉得自己有救了。
与遇见赵昺和王璟山时不同,这一次,希望似乎更为真切。
他急迫地想要穿过那道简陋的屏风,直接前往后台,寻找那位疑似练气高修的剧院主人。
然而,就在他的魂体触碰到屏风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冲击力猛然袭来,仿佛活人全力冲刺在墙上一般,撞得他头晕脑胀。
();() “这,这——难不成,这屏风也是件灵器?”
留明达心中惊疑不定,不敢再贸然穿行。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贴在屏风表面,只觉得那触感,如真实的纸张般粗糙生钝,顿时转惊为喜:
“既然这件灵器能够触碰到我,那么炼制它的主人也一定可以!”
希望重燃,留明达从戏台上轻盈跳下,收敛了连日飘忽不定的魂体姿态,努力模仿着生前走路的样子。
他谨慎地掀开后台的挡帘,每一步都迈得格外认真,只希望能给那位神秘的主人留下个好印象。
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入后台的一刹那,留明达只觉腰间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牢牢套住。
“莫非是练气大能出手了?”
他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什么禁忌。
不敢有丝毫怠慢,他迅速在嘴边过了一遍道歉的话,然后原地跪下,转身准备磕头赔罪。
然而,当他抬起头时,却看到两个身穿黑色长袍、头戴高帽的中年男子正冷冷地盯着他。
其中一人头戴红帽,面容威严;
另一人则戴着黄帽,手中攥着一根斑斓的绳索——那绳索犹如朝霞云雾凝结而成,正是束缚留明达之物。
“我们哥俩刚从镇江调来,本想先来给阎君的师弟送信,结果竟撞见你这不知死活的狗魂,胆敢擅闯【玩偶之家】!”
手握牵魂索的黄帽男子,手腕几乎没怎么发力,便轻而易举地将留明达拖向外面。
只在经过王璟山身边时,感受到一股炽热,不由自主地避开三尺之距。
此刻,留明达见这两名诡异男子,行走间脚下虚浮,如踏雾而行,心中顿时明了:
他这是等到阴差勾魂了!
留明达又惊又惧,挣扎着喊道:
“你们早不来晚不来,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让我先去拜见那位大人又有何妨?”
远离玩偶之家后,原本对留明达冷面以对的黄帽阴差,态度似乎有了些许的转变。
他脸上的冷意消退了几分,手中的牵魂索也微微放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