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阑珊压抑着眼底的疯狂,撕下了裙摆上的一块儿锦缎,跨到了她的耳后,将其作为了面纱,缚住了她的面庞。
她的复仇之路,才刚刚开始而已……
察觉到有陌生人的靠近,乐阑珊迅速的收敛了思绪。翘起了兰花指,用她那纤细又莹白如玉的指肚,对着铜镜,怜惜的轻抚起了她的脸庞。
“妹妹真是好雅兴啊!泛音不请自来,想必妹妹不会介意吧?毕竟我可是带着手信而来的。”泛音朝着乐阑珊轻眨了下眼睛后,便大喇喇的坐到了屋舍内唯一的琴案前。
乐阑珊亦大大方方的朝着泛音作了一揖,微笑着朝着泛音走了过去。她倒想要泛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泛音倒是也不跟她客气,抬手伸到案前的瑶琴上,便将最近得到的天子泣乐谱中篇弹奏了出来。
着脸色由平静转为震惊的乐阑珊,泛音恰到好处的也将曲子停了下来。微笑的冲着乐阑珊道:
“月余前,妹妹凭借着一曲天子泣,名动这勾栏四座。不巧,姐姐前不久亦得到了一首同为天子泣的曲谱,比妹妹的成名曲还要悠远绵长,更为婉转动听。”
“……”乐阑珊心下着急,却开不了口,内心急转着,既想要糊弄过去泛音,又想要得到那份真的天子泣乐谱。
“妹妹是不愿和姐姐摊牌了?”
“……”
“不知妹妹眼下这是何意?!还要在姐姐跟前矫揉造作么?妹妹那一套,要对付喜欢你的公子哥儿们还行,对付我可没甚用!收起你的那一套!”泛音压制着她的暴脾气,克制的继续问道。
“……”乐阑珊正思考着如何用写的方式来表述时,下巴就被泛音不容拒绝的抬了起来。
泛音捏着乐阑珊的两颊,用力一个挤压,无舌的口腔内部便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心道了一声果然的泛音,夸张的惊呼了出来,惺惺做态的道着歉。反倒是被揭穿的乐阑珊,彻底的镇定了下来。提起笔架上的笔,写下了一个字,并递到了泛音的面前。
“易?”泛音斜着眼了乐阑珊后,意味深长的道:
“妹妹愚钝了,你我平分秋色岂不更好?以物易之,各得所需。我知你有天子泣上篇,而我有中篇。既如此,我们置换可好,至于那下篇,咱们双方各凭本事,先见者得。”
乐阑珊紧紧的抓着裙摆,低头思索片刻后,便冲着泛音肯定地点了点头……
‘国色天香’房舍内,将天子泣的上中下三篇一块儿解读后,泛音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三个大字。着朝她瞪大了眼睛的天玑,敷衍地摆了摆手,将手中折好的纸条递了过去。
‘风花雪月’的雅舍中,乐阑珊将刚得到的天子泣中篇,摆在了早已得到的两份曲谱之间,着那写有天子泣下篇的乐谱,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提笔在纸上写了三个大字后,将这份重要的消息传递了出去。
相国寺,真语和尚将鸿雁带来的‘传’打了开来。而汴京城内的画舫中,卢存领亦收到了天玑传回来的消息。
兖州,巫族右史祝九宫从信鸽身上取下了一张纸条。那右衽在上的玄色交领广袖袍,无风自动。右眼深处的重瞳眼眸,迸发出了嗜血的光芒。
祝九宫缓缓地打开了那张纸条,只见那张纸上,赫然写着“龙柏树”三个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