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道:“你刚刚多谢我甚么?”
江寒衣撇撇嘴,“刨根问底,你真麻烦!我是说,多谢你当我是朋友。”女人偏着头,“喂,我说沈大人,你到底吃不吃啊,给个准话?”
“我不吃鸡。”
江寒衣‘哧哧’笑,“今天没有鸡,但是有鸭,煮了鸭子,熬汤。”
女人撑着伞,男人走在她身旁,女孩子望他一眼,“伞给你。”
“嗯?”
“沈大人,这里有女子断了腿,本就应该你来撑伞,再说,我也不够你高。”
南京都察院左都御史家的书房里,张苍宗正在教育自己的得意门生,“不说远的,你就看咱们南都都察院里有左右都御使,左右副都御使,左右佥都御使等职位,还有浙江、江西等十三道监察御史。衍之,你自己说,你能爬到哪一步?”
张苍宗道:“老师老啦,还能活几年,就是老师一心为你,想提拔你,你也要自己争气啊!”
萧衍之垂,就是不答话。
“你这孩子,就是想得多,也藏得深。看,你和我还有甚么不好说的,你不好说的,我可以替你去说,你想要的,我可以替你去争取嘛。”
张苍宗叹一口气,“华家那位的确出身不好,她无父无母,没有倚仗,但她爹是功臣,又在永乐年征战蒙古的时候死在克鲁伦河了,你说,就华家姑娘这样的忠烈遗孤,皇上能亏待她?就算皇上想亏待他,其他人也不答应啊。就算其他人答应了,我大明朝的天下百姓也不答应啊!”
萧衍之依旧一言不,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哪句话打动。
“罢了,这虚虚实实的东西咱们就不说了,华家丫头的手里有她爹留下的兵符,那不是别的,那是十万大军啊!”张苍宗望着萧衍之,终于道:“孩子,这十万大军要是握在咱们手里,别说这南都小小都察院的监察御史,你就是去大理寺做个寺丞,去刑部做个侍郎都是使得的。
当年永乐帝五次征北漠,带去多少人,太宗文皇帝死在归来的途中,又有多少人没跟着回来,这些人现在就掌握在华家丫头的手里。”
外头又下了雪,雪粒子在风中打几个圈,回回旋旋,飘飘荡荡。
张苍宗望窗外一眼,说:“衍之,先不说你的前途如何,你要知道,大明朝国之命脉在于军队,如今这十万兵马就在辽东,就在华家那丫头的手里。那些兵痞子在辽东住久了,谁都不认,就认兵符,有了兵符,你还愁不能直上青云?如今华家就是你的青云梯,衍之,这可都在你的一念之间,现在是兵符和前途看中了你,你娶不娶?”
大话是说得荡气回肠,张苍宗望着这个年轻人,他好话歹话都快说尽,这人要是还油盐不进,他就真要预备剖开他的脑子,看看这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萧衍之静静坐着,他能看出来老师张苍宗是如何紧张,又是如何重视华家抛来的橄榄枝。如果他不紧张,根本不必要说这么多话,因为这些话在心里想想就够了,根本没有必要说出来的。
张苍宗老了,他在这个正三品的位置上坐了太久,如果这个老人还想再进一步,那么他就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足矣让皇帝满意,让群臣信服的大好理由。
不止是张苍宗看得上华家,许多人都看得上华家,包括那位居于九卿之列贵为兵部尚书的阁老杨大人。听说杨阁老的儿子杨世杰就曾经在街市刻意偶遇过华家小姐,可惜那位小姐根本没能容他近身,杨世杰还没扑过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