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重阳先生的声音,秦生骤然抬头,这一下扯到了方才被纪渊踢到的伤口,他面色苍白,冷汗直流,却顾不上此刻身体上的疼痛了。
秦生失神地望着重阳先生,几乎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重……重阳,你怎么,在这里!?”
秦生嗓音喑哑,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样一句话。
他到现在还反应不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明明是在赌场里,这里明明是方家的地盘,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而最厌恶学生赌博的重阳先生,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被纪渊圈在怀里的珉和,狰狞着面孔喊出了声,“是你!是你们算计我!还有……还有那孟秋堂,也是你们的人。”
“你们就不怕,不怕方家人找你们算账吗!”
纪渊冷笑了一声道:“只怕,今天过后,方家还未必保得住这个地方。”
而站在内室门前的重阳,这会儿拄着拐杖,脸上也只剩下了失望。
他推开了扶着他的林执,几步靠近了秦生,“秦煜,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吗!”
“我已经都听见了,你不光让自己深陷博场,出卖了你的妻子,到如今还做出杀人栽赃这种事情,你心底到底还有没有曾经读过的那些圣贤书!到底还记不记得老纪对你们的教导!”
秦生在看见林执带着重阳先生出现的那一刻就知道大势已去。
他方才说的那些话叫眼前这些谁听了都不要紧,唯独重阳先生。
重阳先生是前朝大儒,满朝的文臣有一半都是他的学生。
即便如今他已经不怎么出世了,但只要他说上一句话,顶得上那高坐公堂之上的普通官吏的十句话,且他最痛恨作假,绝不会替任何人说假话。
秦生颓唐地坐在地上,另一手扶着自己受伤的侧腰,“先生都已经听见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重阳先生指着秦生的鼻子就开始痛骂。
不带一句脏字把秦生骂的狗血淋头。
骂到后来,重阳先生都快喘不上气了,好在林执还算机灵,从旁边挪了一把圈椅怼在老先生身后,在他气的退了一步时,就被林执扶着坐到了椅子上。
重阳的手紧紧捏着椅子的边缘,痛道:“你难道如今没有半点悔改之心吗?”
秦生只沉默着不说话,面色苍白,也没有方才听见方家要对他动手时候的焦虑了。
一副已经认命了的样子。
珉和盯着秦生的背影,没忍住插嘴道:“难道你就想替人背下这口杀人的黑锅,你要知道,若是背上杀人的罪名,你的下半辈子可就完了。”
秦生冷笑了一声,“我的下半辈子早就完了。”
秦生侧头看过来的视线极为冷漠,似乎也并未将自己的命放在心上。
“你们以为在这里设下圈套套出我的话就能把方家拉下水了,你们在做梦!那方三同我说那书生的事情时,并没有明确的告诉我要杀他。”
“哈,他们只是暗示我,暗示我不要叫那个人再把抄袭这件事情翻出来。”
“叫人闭嘴最好的方式是什么,是叫他死啊!!”
“是我鬼迷心窍,本来可以放他走,为了多拿他一片银片,把他杀了!哈哈!把他杀了!”
“可是他们方家大可以否认,他们可以说从来没有叫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