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澜行至大厅正中,先是睨了众人一眼,掀袍而坐,兀自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余光却觑着场中众人,一饮而尽后抬手,不惑上前递上黄封圣旨。
她展开徐徐念道:“经查,北境主帅——赵王顾文疆,多年来结党营私,私创天道教蛊惑百姓,唆使天道教众火烧东宫,戕杀储君,刺杀圣上,勾结朝臣,桩桩件件,罄竹难书,今命御林军都卫沈星澜带兵缉拿归京,不得有误,如遇反叛,可就地诛杀,不必请旨。”
此话一出,殿中立马骚动起来,一群人挤眉弄眼的私下蛐蛐。
“唉,这北境是要变天啊?”
“那可不,这王爷该不会是已经被拿了吧?”
“不好说,这么多天了,你见到王爷半个人影了吗?”
“啊?那我等可如何是好?可还要?”说话的人以眼神询问,手指指向赵王府的位置,被同伴一巴掌拍掉。
“郁将军慎言。”聂军给他递了个眼神,压低声音道:“且先观望观望再说。”
两人四目相对,不约而同的噤声看向顾星澜。
见众人小动作搞得差不多了,顾星澜打了下嗓,说:“尔等先是我大盛的守疆之将,然后才是北境主帅赵王之将,沈某以为,顾文疆之所作所为,并不代表整个北境,诸位以为呢?”
一群人面面相觑,满室不言,谁也不想当出头的椽子。
“沈某本可以不管众将军死活,一并抓了带回京便是,可如果那样,我方北境守将空虚,布防有缺,若此时北狄来犯,没了将军指挥的兵士如何应战?”
“战线必会一溃千里,到那时,燕城的百姓怎么办?姚城的百姓怎么办?我北境数万的百姓又怎么办?他们有些人是在座的父亲、母亲、妻子、儿子……男儿投身沙场,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身后的这片国土,娘老子不受屠戮?”
一群铁骨铮铮的汉子被说得羞愧的垂下头,原本绷着的身子也垮了下来,跟斗败的公鸡似的。
顾星澜又道:“所以,沈某不是为你们,我是为北境的百姓们,请诸位三思,要不要跟顾文疆同坐一艘注定会沉的船?”
姚城守将郁池踟蹰半晌,问道:“如果我等不反,愿意归顺朝廷,沈都卫可能做主保我们不受牵连?”
“对,沈都卫可能做主保我们不受牵连?”
顾星澜脊背打得笔直,三指指天,掷地有声的说:“我沈星澜在此立誓,只要众将军与沈某合作,我必保大家不受牵连。”
一小胡子将军隐在人群中,见众人动摇,蓦地暴起,抽出靴子中的匕就向顾星澜直刺而来。
聂军见势不妙,抬手就要劈小胡子手腕,可是有人比他还快。
只见他旁边刚刚还瑟缩不前的郁池蓦地冲了过来,一个膝踹将小胡子蹬出老远。
顾星澜收回拔到一半的佩刀,睨了眼郁池,指尖不自觉的在刀柄上敲了两下。
这一脚踹得之狠,小胡子咧嘴趔趄着没一下站起来,郁池两步上前,一脚踩在他拿刀的手腕上。
小胡子呰牙咧嘴的骂道:“郁池,你敢背叛王爷?你这天杀的,你不得好死?”他呸了口带血的唾沫,又瞥向众人骂道:“你们这群狗-杂-种,都忘了王爷平时是怎么待你们的了?忘恩负义,猪狗不如,我呸……”
他像个义士一样慷慨陈词,说得那叫一个义愤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