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我删除了一段因果线,让你姐姐对你无法产生正常双生子的亲情。”海姆达尔摸了摸下巴,仿佛在思考什么,“本来想让你早点从她身边独立,我可不想让你这份力量和黑王的血脉有什么瓜葛,现在看来效果并不好,我失策了。”
这一个事实让秦离心里有点复杂,“你和她一样讨厌黑龙吗?”
海姆达尔一笑,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我只是尽力活下去,才对抗过他,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黑龙打破了原本的平衡,让世界的母亲消失了,因为是他对权与力的追求才会有元素的分配,也就是龙类专有的,操纵地火风水的力量。”海姆达尔伸手,让梦境里升起一棵巨树,巨树的枝丫繁茂,生物在它脚下繁衍生息,生机勃勃。
“那是旧世界,黑龙死后,人们创造了没有旧历史的新世界,”海姆达尔挥手巨树和生物们都沉入了海底,一扇巨大无比的门堵住了向它和秦离涌来的海水,“但人类没能做到让这份不平衡的残留彻底消失,因此我回来了。”
它转向秦离,只有一片金色的眼睛看向他,“我要让旧世界的残留彻底消失,把这扇门对其他物种彻底关闭,让新的王座,在门后诞生吧。”
“我只是要守好门,至少复原半分世界曾经的真实。”它走上前,拥抱了秦离,“要记得自己,曾是世界树的宠儿啊。”
秦离没有说话,他一直以来追求的真相,一直以来寻求的空缺的历史,就这样在这个梦境里侵入了他原本的生活与认知,原本的一些信条和过往都坍塌了。
他不必再纠结自己身为龙类却和人类共情的怪异,不必再纠结姐姐对他真正的看法如何,也不必再想卡塞尔,加图索。
他也想象过一个新世界,一个没有暗面的新世界,把所有的君王,都钉进青铜棺材?就像在梦里看到的那样,没有龙族,没有卡塞尔,人们过着自己的日子,世界的尽头没有龙族。
();() 海姆达尔很了解自己是什么想法,它很直白的给了秦离一个新的定义,让他仿佛被解放一般,开始思索一些龙族之外的事情。
欲望永无止境,这是秦洛身为龙类的信条,她凭借每一个新的目标活到最后。
仇恨永无止境,卡塞尔屠龙因为仇恨,但仇恨从何而起,谁都不知道,原本只是争夺种族的平等,最后变成了长达千年的厮杀,龙类沉眠,苏醒,再被杀死,人们反抗,牺牲,再一次仇恨,诺顿和耶梦加得都栽了进去,而受到伤害依然活着的人,也很痛苦。
加图索为首的商人,他们追求媲美黑王君主的力量,想要成为太阳一样耀眼的存在,他们和最早把少女献给龙族以获取混血的人没什么两样,最后就沦为和暗面君主们合作,、被秦洛扮猪吃老虎拿出来试验混血君主进化的试验品。
既然自己早就觉得,不是这三种中的任何一种,那干脆,静下心来选一条近在眼前的路。
“那就,好好打扫这个世界了。”秦离推开海姆达尔,海姆达尔微笑着说,“要把这个尤克特拉希尔创造的世界,变回原本最真实的模样。”
它低头的时候,有一丝黯然,“只有龙类的世界,怎么能算真实……我,还有很多存在,都需要一个容得下‘特别’和‘怪物’的世界。”
怪物?秦离摇了摇头,海姆达尔便解释到:
“能让怪物存活的世界,就是把怪物,变成普通人。”
梦醒时分——
北西伯利亚的雪原上,一个衣服磨损得挺严重的男孩正在沿着一条不知名的山路散步,他有些不稳地走着,最后靠在了一棵杉树边。
秦离好说歹说,还是离开了神秘的守门巨人海姆达尔,带着新的心境,离开了充满着阴谋家的末日派,他看着自己的手臂,因为最后一次接近路鸣泽好和海姆达尔联系上,先是接收世界树以及海姆达尔的记忆耗费了不少精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些被改造过的水银,毒性还不小,又或者是接触到了正在运作死亡领域的昆古尼尔真身,这只胳膊在尼伯龙根的时候并没有像平日里那样自己复苏,而是干脆一点点萎缩了。
算了反正他也不是真的龙类,顶多算个力量媒介,秦离拿出匕首,狠狠一戳,把整只胳膊都卸了下来,炙热的血液溅在树皮上,却没有一股脑地流淌,而是缓慢的逐渐变少。
这大概是天空与风真正最最特色所在,恐怖至极的复苏能力,也是“神权”的一部分,秦离把自己的断臂先包扎起来,凭自己的经验,再过一天半左右,这手还能自己长回来。
Δ计划,诸多阵脚的所作所为,他都清楚了,现在,终于有心思再一次前往舞台,见证旧王的衰败了。
认真做个反派吧,对于龙类和人类来说。
要毁灭的,就是龙族,以及和龙族有关的卡塞尔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