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开车的刘伯一路上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看宋念的反应,眼里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
刘伯是蒋家的司机,在这里工作了大半辈子,也是看着蒋锐少爷和宋念小姐两人青梅竹马长大。
这对金童玉女从小就定了娃娃亲,本打算等宋念大学一毕业就领证结婚,却不曾想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宋家竟成了现在这般凋零的样子。
一个半小时后,汽车停在郊区的一个小区门口,刘伯看着破旧的小区,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想到从小养尊处优的宋家大小姐,现在竟沦落到住这种地方了,他怜悯的看了宋念一眼,咬了咬牙,伸手掏出钱包,把里面的一叠钞票全掏出来递了过去。
“小姐,这些钱你拿着,算是感谢宋先生从前对我们这些下人的照顾。”
宋念看着捏着纸币的那只粗糙龟裂的手,对他笑了笑,“刘伯,你的心意我领了。
刘婶近来看病花了不少钱吧,这钱您还是留着给她吧。”
刘伯瞪大了眼睛,“这、您怎么知道······”
刘伯的老婆上个星期突然开始头痛,白天什么事都没有,一到晚上就开始作。现在人在医院住院,医生也查不出什么原因,只能开一些减轻疼痛的药物观察。
刘伯性子憨厚不爱说话,这件事他还没有跟别人说过,连蒋家一同上班的其他工人都不知情。
宋念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撕下一张空白的纸张,伸出两指在上面虚空画了几道,三两下将它折成一个三角形的小包,递给刘伯。
“把这个放在刘婶的枕头下。”
说完也不看刘伯反应,自顾自下车走进了小区。
刘伯捏着手中的三角包,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白纸,捏在手上却感觉隐隐散着热意,他看了看车上的钟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便动车子直接去了老婆所在的医院。
刘伯到病房的时候,正是晚饭时间,病房里飘着一股浓浓的饭菜味,隔壁三个病床的病人都在吃饭。
刘婶在卫生间里洗衣服。
刘伯放下手里打包的饭菜,走过去接过刘婶手里的湿衣服,“不是说了让你躺床上休息?这些事情我会来做的,你赶紧出去吃饭。”
刘婶拿起挂在墙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我又没什么事,一天天的躺在床上反而要睡出毛病来。干点事情也好。”
刘伯拧干衣服,将它们铺在病房门口的晾衣架上,才走进病房和刘婶吃饭。
外面的天渐渐暗下来,刘婶忧心忡忡。
刘伯摸了摸口袋,只当这三角包是宋念闹着玩的,随手放在床头柜上。
刘婶奇怪的拿起来端详,“这是什么?纸折小青蛙吗?”
刘伯:“是宋小姐给的,说是让你晚上睡觉放在枕头下面。估计就是小孩子开玩笑吧,不用管他。”
刘婶握着这小小的三角包,突然感觉连日来晕胀的脑袋顿时清明了许多,她想了想,还是把三角包仔细塞进了枕头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