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岳既知对方不是善茬,且自己未必能讨得好处,心下倒也不急,他原本是极为正义的宁死不起之人,但这几个月来什么样的卑鄙小人都见过,性情已磨炼的甚好,当下问道:“凡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这树魔是被我击杀的,这树魔的根茎也是被我……”
那人挥挥手叫道:“谁来跟你讲理,今日就是挑明了要欺负你,怎么样?”
那凌少爷见手下之人豪横,也跟着狂妄起来,上前一步,对文岳说道:“你这副打扮,应该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山民,今日让你开眼界见识见识我这个大少爷的面容,也算是你三生有幸了,你不知道感谢我,怎么还啰嗦个没完,快快放下你手里的包袱。”
几个随行的侍卫跟着附和道:“别惹我们少爷生气!”“快快放下你的树魔根茎!”“臭小子长不长眼睛啊,竟敢得罪我们家少爷?”
文岳见那凌少爷上前一步时的步伐,虽然一下子瞧不清他的真气修为,但他的年岁和脸上模样不似修为高强之人,若是能在此人身上做出一些文章,脱困或许还有指望,当下装出一副软弱的语气说道:“我这个山野之人今日确实是第一次见到阔少爷,请少爷再走近一些,让我好好。”
那凌少爷哈哈大笑,说道:“这句话倒还是中听。”说着又上前一步,说道:“仔细了,阔少爷的脸,就是我这副模样。”
文岳见那凌少爷已走到自己身前三尺之处,正是玄铁青剑能触及到的最佳方位,心头暗喜,冷笑道:“如此太好了,真的是谢过大少爷了。”说罢猛地将包袱收在身后,右手一挥,玄铁青剑向那凌少爷刺过去。
空中驾驭黑雕的那中年人急喝道:“少爷小心啦!”急忙牵制黑雕俯冲下来。文岳的剑法何等了得,不待黑雕冲下,剑尖已触及那凌少爷身前,那凌少爷吃了一惊,急忙向后退步,顺势抽出背后的一柄长刀,刀刃斜着向文岳胸口劈去。文岳出剑之时志在将这位大少爷活捉之后以做要挟,不想这位大少爷竟然还有一点身手,竟然挥刀反击,此际他若是将玄铁青剑向前刺出,便能在长刀劈中自己胸口之前先将那少爷刺死,但他只想脱困,不欲伤人,于是疾变剑法,将玄铁青剑横在胸前抵挡。“铮”的一响,刀剑相撞,长刀顿时断掉一截。
那凌少爷挥刀反击只是情急之下的匆忙举动而已,却没想到一招之间自己的刀刃便被斩断,恼羞成怒,挺起余下的半截刀刃向文岳喉头刺过去。文岳没想到这位大少爷竟然如此任性,在如此劣势的情况下竟然也敢出刀杀人,当下也不及细想,挺起玄铁青剑向前斩去,只听“啊呀”一声,登时鲜血四溅。
文岳收剑跳开,只见那凌少爷的拿刀的那一整条手臂已被斩断。随行的侍卫齐声惊呼。
那黑雕这时已俯冲下来,那中年人从雕背上跳下来,顺势一掌向文岳胸口推去,文岳知此人在盛怒之下的凌空一击决计凌厉难当,他的玄铁青剑斩中凌少爷之际刚刚收回,此际来不及出剑,情急之下只得用左手运出真气,向那中年人打去,“砰”的一响,二人双掌撞在一起,文岳身子被震退好几步,一直退到鸾鸟身旁,整条左臂火辣辣的疼,说不出的难受之感。一招之间,高下立判。
那中年人跟着上前,双掌各自运出真气,向文岳狂攻过去,文岳左臂兀自疼痛,右手将玄铁青剑使开,将那人打过来的真气一一挡下,他的“光影剑法”虽然了得,但他先前比拼内力不敌,受了一点内伤,尤其这时左臂疼痛的厉害,扰乱心神,片刻之间便呈败像。
那中年人见文岳越来越不成,攻的更加起劲,双掌打出来的真气一招强于一招,好在文岳从小在山上打猎,自然而然的练就出来一副旺盛的斗志和永不言败的精神,此际虽然凶险,他仍是奋力抵挡,有时趁着那中年人收招之际,还能趁机攻过去几招剑气。那中年人见文岳受伤之际仍然久攻不下,心里暗自佩服文岳了得,忍不住问道:“好小子,你是哪里来的?”
文岳岂肯将自己的身份直言相告,他生怕出口说话乱了心气,于是沉着脸不答。
那中年人道:“好狂妄的小子!”仍是向文岳进招。
鸾鸟站在远处,见主人有难,跃跃欲扑,但它畏惧黑雕,不敢上前。文岳见鸾鸟畏惧黑雕,忽然有了主意,右手仍将“光影剑法”呼呼使开,趁着那中年人奋力进攻之际,忽地运出“瞬气闪移”手段,身子倏地消失。
那中年人的真气修为既然在文岳之上,自也知道“瞬气闪移”的厉害之处,料想文岳是已肉眼不能见到的奇快之速闪到自己身后妄图偷袭,一招打空之际当即便转身防备,却见文岳早已消失不见,跟着只听“嗷”的一声鸟鸣,那黑雕的细长脖颈被一剑斩了下来。原来文岳施展“瞬气闪移”手段,并非是要从后偷袭那中年人,而是要趁机将那黑雕击毙。
那中年人登时盛怒,大声骂道:“小牲畜,你杀我的黑雕干什么?”
文岳笑道:“当然是为了逃走啊,那还用问吗?”随即纵身跳起,落到一棵树上。
那中年人待要追击,文岳已从树顶又高高跳起,高声召唤鸾鸟,鸾鸟在文岳跳起之际便已扑腾双翅飞起,将文岳身子驮住,飞到空中。
那中年人左掌甩出一股真气向鸾鸟袭去,被文岳运出剑气打开。那中年人见鸾鸟已经飞高,自己的黑雕被击毙,不能追赶,只气的满脸通红,指着文岳大声骂道:“好个小牲畜,不管你逃到天涯还是海角,我一定将你捉住然后碎尸万段,你给我记住了,我叫董大万!”说罢便不再理会文岳,转身去察凌少爷的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