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燕容珏沙哑着声音叫了出来,脸庞上莹莹清泪滚落,“我没有!我不想这样啊”
可事实摆在眼前,燕容珏的辩驳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她的双手紧紧扣住地面,似乎这样就能缓解心中割裂般的痛苦。
剜心之痛,那该是有多痛呐,余清玦对她的这份情,是有多深沉,才会让他做出这样的抉择。
那自己在地牢里对他的所作所为,无疑是让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又结了层霜。
自己真该下十八层地狱!
正在这时,余清玦的声音由远及近。
“此番粮草一事,是宫中有人做了手脚,故意阻拦,此人趁国家危难之时阻截粮草,定是心怀不轨”
他掀开了帘子,却在望见帐篷中两人破碎痛苦的表情时,明显顿住了。他不明白刚刚两人间到底生了什么。
正想挥手让身后的军官退下,却听燕容珏哽咽着大声道:“余清玦,我有话对你说!”
余清玦抬眼望去,就见燕容珏有些踉跄地从地上爬起,脸上的莹莹泪痕也来不及擦拭,就向他大步奔过来。
他还未及做出反应,燕容珏张开双臂一把环住了他的腰身,侧头靠在他的胸膛上,一字一句道:“余清玦,我喜欢你!”
余清玦的身子猛然一僵,冷峻的面庞显露出茫然和恍惚,深色的眸子像是泛起涟漪的湖水翻涌着。
竹昔和那位还未踏入帐篷的军官当场愣在原地。
还是竹昔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杵着木杖绕开两人,拉着那名军官示意他赶紧走。
“这是”
那名军官脸上表情就像变色龙一样,他头一次见大帅帐篷中居然有女人,也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开放大胆的女人张口就表白的。
他立在原地咂舌许久,竹昔干脆蒙了他的眼睛将他拽走了。
帐篷中一时只剩下两人,还有两人隔着胸腔清晰可闻的心跳声。
“你”余清玦许久没被燕容珏这么抱过,从恍惚中回过神后只觉不可思议。
他很纳闷,明明半个时辰前开口就和自己谈人情利益的人,眼下竟坚定地说出这样的话。
“你,再说一遍。”余清玦的呼吸加重了许多。
“我,喜,欢,你。”燕容珏又重复了一遍,却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我其实很早就喜欢你了,只是不确定你对我的态度,一直以为你只把我当做朋友,或者是联盟的工具。所以才让不轨之人钻了空子,才有了后面的误会。”
“对不起”燕容珏紧紧抱着他,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度,还有阵阵心跳。
忽地想到什么,她直起身子,面露不忍地看向余清玦的左胸处,眼中再次蓄满泪水,嗫嚅道:
“可以给我看看你心口上的伤吗?剜心取血,那般凶险的做法,你为何那么傻?”
余清玦瞬间明白过来,原是竹昔告诉了她自己冒险救她一事,难怪
以她的性情,怎会轻易说出这样的话,只怕说出来的未必是真话。她恐怕都不理解什么是喜欢,只是安慰自己的痴心付出罢了。
余清玦刚融化的脸色又冷了下去,他握住燕容珏的手臂,拉开了她,自己则退后一步。
“女帝陛下既已知晓,便当我傻吧。你也无须愧疚。万事自有因果,这一次,就当是封州战役我的失察对你和梁斐将军的补偿。从今往后,我们各走各路。”
“各走各路?”燕容珏睁大了双眼,睫毛颤动着,“你不接受我的喜欢?”
余清玦错开与她的视线,看向一处角落,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沉静:
“不然该如何?今日我军诈降,燕国应当也损失了近百人,这番血仇,女帝陛下怎能轻易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