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大营,将士们士气非常低落,完全没有打了胜仗的兴奋和喜悦。
营地各个角落,有些士兵三五成群,正在窃窃私语。
“这仗打的忒也窝囊,干脆回家种地得了!”
“你们说,皇上怎么不自己了断呢?”
“我说你们小点声,别被人听去了。”
“听就听,反正也没什么区别。”
“要我说啊,干脆一炮轰过去算了,就说皇上死于乱战之中,等赶走了瓦剌人,郕王登基,我等才有好日子过。”
“阵前弑君,你不想活了?”
“我觉得真这么做了,郕王反倒不会说什么。”
“你小子想什么呢?郕王和皇上是亲兄弟,你今天敢阵前弑君,明天郕王真的登基,谁知道你会不会刺王杀驾?炮就在外面摆着,有种你去开炮,我看你九族都活腻了!”
“嘘,噤声,郕王来了!”
众人赶忙闭嘴,然后看到郕王朱祁钰和兵部尚书于谦急匆匆来到阵前。
营地外围不远处,朱祁镇被人绑着,身上衣衫褴褛,狼狈至极。
瓦剌人则耀武扬威,频频向明军阵地发出挑衅的嘲笑声。
朱祁钰紧紧攥着拳头,脸色黑的能渗出墨汁。
于谦心中默默叹气,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只要名义上朱祁镇还是皇帝,无论明军打了多少胜仗,面对这样的局面,真的是无可奈何。
一名瓦剌骑兵策马跑过来,范广立刻警惕起来,吩咐士兵准备迎敌。
朱祁钰扬起手,说道:“不用紧张,看看也先怎么说!”
瓦剌骑兵来到近前,大声道:“我家太师说了,请郕王和于尚书前去谈判,这一次可别派个芝麻绿豆过来,否则就杀了你们的皇帝!”
朱祁钰怒道:“回去告诉也先,是男人就堂堂正正出来打一场,玩这种下三滥算什么英雄好汉?”
对面的瓦剌人说道:“话已带到,告辞!”
说完调转马头,招呼同伴返回。
自始至终,朱祁镇被人绑着,像一条狗一样被人拖来拖去。
朱祁钰心中怒火中烧,此时,瓦剌人羞辱的不仅仅是废物大哥,而是整个大明。
士可杀,不可辱,大明的尊严岂容区区蛮夷随意践踏!
();() “召集全部兵马,准备决战!”
于谦说道:“殿下,皇上还在瓦剌人手中。”
朱祁钰已经下定决心:“本王可以战死,皇兄也可以战死,大明千千万万的将士都可以战死,但是不能任人羞辱,明白了吗?”
于谦心头一凛,道:“臣谨遵王令!”
营地再次喧哗起来,九门将领各自整顿兵马,准备向瓦剌人发起决战。
消息很快传进京师,孙太后听完,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金英赶忙上前扶住,一脸关切道:“太后娘娘,您怎么样?奴婢这就去传御医。”
“哀家没事,不用了……”
孙太后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脸色白的瘆人,一点血色都没有。
金英问道:“事已至此,还请太后娘娘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