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股奇臭,委实用言语难以形容,斑臭鸟是万物生灵退避三舍的存在,平日里难得一见,这股味儿着实辣眼睛,但凡不慎闻之,胃里定翻江倒海。
酸水眼泪泛滥,霎时间她狂呕不止,肚子里东西吐完不算,连腹中积水都吐了个干净……郝琴完全忘了疼痛,疯地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污垢,浑然不知她可以用法术灵药治伤减味儿,众修真者武士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郝琴拉着杨云飞凌空飞起,眨眼不见了踪影,短短的瞬间,迅雷不及掩耳,而在他们眼皮底下的丑妇,早已不见了踪影。
倒霉如影随形,持续了一天,喝水呛喉,吃饭噎住,走路打滑,鸟屎拉在头上,睡着都有虫蚊入鼻口……这种厄运,非人力可挡,将母子二人快折磨疯了,郝琴誓,此生都不会再踏入安福县半步。
老夫子面颊微抽,不经意间对上橘猫得意的眼神儿,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儿,伙计暗自叹息,眼中的犹豫一闪而过。
甄寡妇拎着一坛酒,对着苟乞丐嫣然一笑,苟乞丐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她抽出手,对着一个俏生生的小女孩努了努嘴,一坛酒稳当地挂在窗檐上,一转身走了。
伙夫脸上的欣喜一闪而逝,牵着女孩的手去了后厨。樊宝儿正在夫子的柳条下翩翩起舞,余光看见一个小丫头睁着亮晶晶的大眼,好奇地看着他,分神儿的他瞬间惨叫连连,像陀螺一样转了起来。
伙计板着一张脸,手里的芋头在上下翻飞,福宝蒙着双眼,右手夹住竹签,奋力向芋头甩去,但凡竹签扎空,便能和夫子的柳条亲密接触一次。
杨云飞的眼睛和大娘郝琴一样布满丝血,昨晚被他虐死的丫环丝毫没减轻他的暴怒,郝琴的脸上余臭未消,神情不复优雅,听着传讯符里的声音内心充满了恐慌。
大伯杨宁这个魔神般的人物,亲自传信儿,可见这小小的安福县并不是她能为所欲为的地方,拨开伸入在她胸脯的小手,郑重地在杨云飞耳旁仔细地叮嘱。
高子强的家在青山村,父母做着皮毛生意,比起一般家户,略有盈余。半个月前的夜里,兽吼犬吠,声势无比骇人,父母藏好他出门去,等到声歇平息,门外只有风娑的声音传来,仍旧不见邻居们父母的身影。
游转的野狼吃光了牲畜的尸体,张嘴凸眼的死了几十头,三天的时间,饿的他头晕目眩,他不敢再等,拾把菜刀,手脚并用离开了青山村,一路漫无目的,饿了吃树叶,渴了喝积水,毒蛇虫蛛,避无可避,咬伤的几处,流着黄脓,他只得用菜刀剜去腐肉。
一只饿疯的野狗追着他不放,终于他体力耗尽,正当野狗咬向喉咙的关口,杨面儿一箭救了他。
他恢复了些许体力,吃力地向着福安客栈走去。郝琴杨飞云在安福客栈门口长跪不起,身前南红的玄铁箱子里是三千块地级极品灵石,块块灵石晶莹剔透,绚丽夺目。高子强一瘸一拐的趴跪在后方,那耀眼的光晃的他愈自惭形秽,他比苟乞丐更像叫花子。
夫子给今天的樊宝儿换了个花样,樊宝儿在憋气,上身脱得精光,圆鼓的肚皮上搁着一碟夫子想吃的蚕豆,肚子随着老夫子的食指收放,豆子不能在碟中起舞,影响到夫子的胃口,否则倒吊在半空中荡秋千的福宝,就是他的榜样。
前方寂静忍耐,后堂安详自若,随着围观的人越多,苟乞丐不耐烦的哼了一声,三千地品灵石犹如烟花爆空,灵气瞬间钻入农田地底,郝琴顾不得心痛,反而倒吸了口凉气,旁观的人只感到神清气顺之极,她的眼力自然不凡,此等手段她闻所未闻。
她不由得匍匐的更低了,窥一斑而知全豹,杨云飞从小耳濡目染,心思活泛的他,面上的诚恳色更浓。伙夫出门抱起高子强,回头冲着杨云飞示意了下,他急忙小跑跟着前去,郝琴冲着苟乞丐的方向三拜九叩,苟乞丐侧身向里挪了挪,甄寡妇见状不禁哑然失笑。
高子强半昏着泡进了木桶,小丫头沈琳在鱼塘里抓鱼,鱼塘里的鱼只有一条,水蝎子却有百余条,蛰得她一身红肿,她反抗了不止一次,相比之下,还是蝎子可爱。
杨飞云刚进门就被伙计一把拎起,吊在冒汽儿的大锅上方,一根光细的藤条抽得他痉挛抽搐,哭爹喊娘,对上伙计的面无表情的目光,他不敢骂娘,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本能的嘶嚎。
“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待夫子挥毫泼墨,一蹴而就挂在中堂,几双炙热的目光陷入了痴迷……
县主刘咎被斩示众,胡员外等百余个鱼肉乡里的名人被吊死在城墙处,刘权被一美妇带走,安福县大兴土木,百米的城墙更胜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