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堂,姬御此刻正怒火中烧。
“如此巨大的亏空,现在这些人竟想凭借一张嘴就全部推到死人身上,真是可恶至极!”他的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抑制的愤怒。
宋林甫在一旁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与李青平大人同朝为官多年,对他的为人还算有些了解,他断然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再者说,李大人上任也不过两年的时间,这近千万两的巨额亏空,绝不是他一人能够独吞的。”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道:“若是再往前几任追查,那时候朝廷对各藩王封地的管理还未曾改革,官员的任命都是由藩王说了算的。也就是说,前几任盐务官员都是冀州王的人马,现在想要追查恐怕也是无从入手了。”
听到这里,姬御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冀州王我自然是没办法,但其他人嘛,怎么吃进去的,我就让他们怎么吐出来!”
“那么,此次的巨额亏空是否需要上报给皇上呢?”宋林甫紧接着提出了这个关键问题。
“当然要,我可不担这个责任。”姬御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他顿了顿,继续补充道:“至于李青平,虽然他已经死了,调查还是少不了的,不管怎么样,这个过场还是要走一遍的。”
“钟山,你带着人去李青平家里走一遭,查一查他的家资,顺便看是否有什么线索,注意尺度。”姬御随即吩咐道。
“遵命!”钟山应声答道。
在靳家大宅内,靳家明一脸愁容。
妻子曹氏看到这一幕,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这般愁眉苦脸的?”
靳家明叹了口气,说道:“新来的御史不好糊弄啊,上任第一天就查了库银,虽然交点银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最担心的是他会不会真的去翻查往年的旧账。”
曹氏听后,不以为然地说道:“哪会有这么严重,这些烂账牵扯了那么多人,哪能一时半会儿就查得清楚,最后还不是吃饱喝足了就走了。”
然而,靳家明却摇了摇头,一脸凝重地说道:“这次恐怕没这么简单,他可是幽州王世子,可不像李大人那样胆小怕事,他刚上任就敢向我们索要三十万两的好处费,可见其胆识和魄力,必然会将亏空上报朝廷。”
听到这里,曹氏也开始担忧起来:“那可怎么办啊?”
靳家明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将此事告诉王家吧,让他们也心里有个数,毕竟这些年他们也没少收礼,总不至于现在全部让咱们兜着吧,王家毕竟有皇后在,让他们这些权贵先去斗着吧。”
说完,他站起身来:“先去准备一些礼物,不管怎么样,咱们先去探探他的口风,看看能否买个好处。”
这边,盐运司的简泽平正领着手下的三百官兵正陈列在运河沿岸。
“大人,咱们这次怎么突然要出来围剿私盐啊?以前可没听说过这事儿。”一位士兵忍不住问道。
简泽平瞥了他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新来的御史大人下了命令,要严抓私盐,我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听从命令行事。”
另一位士兵担忧地说道:“大人,这私盐贩子可都是些刀口上舔血的亡命之徒,咱们盐运司的这些官兵们,要对付起这些悍匪来,恐怕不是对手啊。”
简泽平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显得你了?难道我不知道这些吗?咱们这次行动,也就是走走过场罢了,私盐贩子狡猾得很,哪里会那么容易被我们抓到?咱们啊,也就是趁机出来透透气,顺便还能捞一捞粮饷。”
士兵们闻言,顿时明白了简泽平的用意。
他们虽然对这次行动并不抱太大希望,但想到能有机会出来透透气,还能捞点外快,也都纷纷打起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