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一壶酒,一碟花生。”
黔灵山脚,九曲河边。
天闷地热,浊气腾腾而起,绕过青山影,落入愁云中。
云重,眼看快要掉下来。
风雨将至,行人稀少。
小二本昏昏欲睡,见客来,梦中惊醒,笑澄澄引入内,听见了菜名,腿脚麻利朝后厨跑去。
不过,内心仍不免嘀咕两字:
穷酸!
那穷酸之人看起来很年轻,不过二十五六,一身青衫,旧,但干净。
说他是进京赶考的书生,却少了箱笼背篓,眉宇间也不露书卷气华。
说他是四方游侠,却见肤白文雅,竹清松瘦,绝无风尘草莽味道。
他是谁?
他谁也不是。
不过世上一蜉蝣,人世一过客。
他便是周游。
须臾,菜齐。
“这位客官,您慢用。”
小二搭了抹布,懒懒踱到屋前坐着。
酒很淡,或许多兑了三分水。
花生却香脆,皮红肉黄,颗颗盐粒如雪花。
周游自然是要慢慢吃,慢慢喝。
人生如梦,大梦,他向来不着急醒。
远处电闪,仿佛隔了些许岁月,那雷声才传到这间。
轰隆声响,犹如悲鸣。
他本以为只能落着个路边淋雨,凄凄惨惨的局面,没成想柳暗花明又一村,让他碰着荒野小店。
漫无目的,随心而走,既有落脚处,便偷半日闲。
淡酒入喉,微辣,回味竟然有甘甜。
“小二,这是自家酿的酒?”
他夹了一颗花生,嗯,又一颗。
“小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