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们也应同寻常百姓一般,在地上脚踏实地走走。
裴行亦是在一边附和着。
也正是王叔与裴行二人一唱一和的,倒是让清河一时间找不到借口,便只能应了下来。
稍做了打扮,就随着众人出了府。
他们知道,夜里游人多;清河很快便脱离了群体。
准确来说,是清河故意同他们走散的;她就是想趁乱逃跑。
就在清河为自己的【逃出生天】而欢喜时,天空中霎时间亮起了一朵巨大的铁花。
这般壮观的铁花,想来是从前父皇替自己操办生辰宴的那班工匠,整个靖州,也只有他们打出来的铁花,最是好看,且样式繁多。
清河沉浸在观赏铁花中,极其入迷。一直未现一旁有一人,正在注视着她。
许是那人的目光过于炙热,终是换来了清河的回眸。
这不看还好,一看到那人,清河便无法淡定了。
那是一个男子,虽是戴着虎豹纹假面,仅看能看到一双湿润的眸子。
"阿玄?"清河忍不住轻声唤道。
其实仅凭他的一双眉眼,便知道那不是沈意玄。
只是她本以为自己的心不会再起涟漪,可如今只是看到一个与他形似的人,都会心跳加。
铁花之光,闪现于那男子身上,交相辉映。清河还是忍不住缓缓上前,试图摘下他面上的虎豹纹假面。
她无限接近那带着面具的男子,就在她的手快要触碰到他时,那男子先是出了声:"姑娘请自重。"
清河道:"只是见您长的与小女子一位故人很像,公子请见谅,是我唐突了。"
说罢,清河本是高抬起的手,缓缓垂了下来。
是啊,他本就不是沈意玄;就在她刚刚看到的他的第一眼时,便看出来了。
只是不知为何,她还是想看看那人面具之下的容颜,到底是怎样的容颜,让他连身形都与沈意玄一般无二,便是声线都差不多。
"对不住。"清河为自己的唐突,与他道了歉。
那男子倒是不再多言,转身即走,不给清河继续说话的机会。
清河始终觉得自己心里有些空空的;但又想着,其实看不到那人的真面目,也好。
这样自己心里就不会再去奢想那些不实际的东西,不会总想起从前那些镜花水月般的日子。
那人走了,渐渐消失在人海之中。清河有些失魂落魄地行走在这街头上。
在这街头之上,几乎所有人手里都持着新鲜的杨柳枝,那杨柳枝上沾上露水,只要将这杨柳上的露水拂在自己在意的人身上,便可拂去不祥,而在往后的日子里,也会顺风顺水的。
清河从夹道走过时,身上不知是沾上了谁拂来的露水,已然打湿了身上的衣服。
忽然,清河被人撞了一下,随后恍惚间看到一个人,极为熟悉;与自己脑海中之人渐渐重合。
不过,那人好似不认识自己一般,便是撞到了人,也不同自己道声对不住。
这让心里本就对着沈意玄有些许执念的清河,不由自主地追着那人;跟着那人前去的方向跑去。
六月六的靖州街头,游人众多;几乎是人挤着人走的;清河想追上的那个人,早就被人群冲散。
就在清河因自己追不上那人有些失落时,正好在瞧见有杂艺耍火者,立于人潮中,只见那杂技人吞吐间便是一朵朵硕大的烟火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