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不一定为真。就如你母后与胞弟,所有人都说夜里突哮症而亡。”
“可所有人只一心扑在病榻上,从无人细想原是紧闭的窗台,不知何时开了个缝。”嬷嬷抱手沉思。
嬷嬷身上有一种悲悯清冷的破碎感,在这破碎感中坚韧又有力量;循循将一切都披露出来。
“那样的一个深秋夜,正是芦花飘零的时节,患有哮症之人,最是碰不得的。倘若夜里不慎被风吹入寝殿,后果不堪设想。”
“嬷嬷的意思是指,母后的死并非偶然,而是受人迫害,而背后之人,便是阿兄?”清河记得,母后的贴身宫人便是阿兄举荐的。
她本不愿将这一切与阿兄联想在一起,只是,这实在过于巧合。
如今看来,阿兄当真极有可能是杀害母后的凶手。
嬷嬷说的对,只要贴身宫人稍不留心,便会让那些不该出现的东西进了寝殿。
她还记得母后仙逝时,倒是在母后寝殿一处不起眼的角落,见到了一个玩偶。
但是那玩偶身上的布料是极粗糙的。
也正因如此,她仅是瞧了一眼,便也不放在心上,只是将其踢到一处,不再细看。
如今想起,那个玩偶被自己踢开时,有些芦花飞絮随风飘起。
粗布缝隙大,便是轻轻拍打,内里之物就轻易飘出来。
眼下看来,那个玩偶亦是凶器之一,指不定就是阿兄的手笔。
“老身所言,可谓是完全颠覆了娘娘的看法。可,这就是事实;是老身亲眼所见,只恨当时老身不过是个低贱的丫头,说不上话更帮不上忙。”嬷嬷点头默认。
“那时阿兄与我走得近,他往母后宫里塞人,多半有我的意思。只是,万万没想到,母后的死,算的上是我一手造成的。”
清河只觉得懊悔不已,不觉间便已泪流满面。
“只是本宫母后何辜?”清河背后凉,那个自己一直敬重的阿兄,竟杀了自己的母后,而自己,正是帮凶
“先皇后无辜,稚子又何辜?娘娘胞弟乃是嫡子。嫡子年幼,距离长大成人还有很长的路子,若是不小心夭折了,便是天意如此,是你父皇命中无子。”
嬷嬷回想起那个天真无邪,虎头虎脑的小婴孩,就那样被扼杀在了摇篮里,难免有些痛心。
可嫡子的存在,注定会威胁到四爷,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那个小婴孩的。
因为在靖国,倘若君主没有嫡子,便可从宗室中挑选出一人,继承大统,清城打的便是这个主意。
“娘娘这些年一直以为只要杀了沈清棠,便是复了仇;可您不知,靖国被灭,并不只是因为北冥。”嬷嬷一脸淡然。
“此话何解?”清河心里忍不住泛起嘀咕来。
倘若不是因为沈清棠,靖国如何被灭?嬷嬷此话,难不成是想要告诉自己,这些娘年来,自己的努力都白费了吗?她可是报错仇了?
“一个从里面坏透了的国度,即便没有外来因素,亦是不会长久。而沈清棠攻打靖国,不过都是外因罢了,靖国实则亡于内忧外患。”
嬷嬷将靖国破灭的原因告知她。
那时候,娘娘方到北冥。山高皇帝远的,四爷又下令封锁一切信息,娘娘自是不知道靖国的情况。
朝堂内有四爷众人施压;朝堂外北冥亦是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