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把头只能叫人把放在最里间的酒牌拿了出来交给了姓郑的。
他惨淡地望着郑大人离开的背影,得亏小伶撑着才没摔个跟头。
他心道完了完了,这回怕是真保不住他酒行把头的工作了。
方家管着晋州酒行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哪一回是连酒牌都丢了的。
姓郑的拿走的那块酒牌是礼司下来的,用在祭典和庆典上的礼酒的酒牌。
没了那牌子,这方家哪还有什么资格去碰礼酒这档子事啊。
……
话分两头,珉和这几日一直在思考那位姓苏的公子的那番话。
“没空。”
珉和记得那天她是这么说的。
那位苏公子也没多说什么,喝了一盏酒就上了脸。
白皙的脸上红成了一片,然后就开始拉着她胡乱侃天侃地。
直到临出门前才拉着她神秘一笑,低声同她说道:“宁姑娘不若再多思考几日,姑娘既然是他纪渊的未婚妻,想来也是不愿意做个碌碌无为的寻常酒匠吧?”
珉和当时一时没反应过来,如今想来只觉得奇怪。
这人八成和纪渊有什么关系。
偏偏在纪渊回来之后,她怎么旁敲侧击都没能问出来这位苏公子的事情。
反倒是被纪渊调侃:若是姑娘这般急切,倒不如同纪某尽快成亲,自然能知晓纪某的任何事情了。
珉和当时恨不得一巴掌糊到他脸上。
这几日似乎是续有学子回到了濯砂书院,昨日林执来酒肆将坐在里头的纪渊愣生生拉回了酒肆,今天直到日头快走到头顶上了还不见纪渊出现。
珉和下意识地看了眼纪渊常坐着的那个窗边的位置,却意外从窗户外头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
说是熟悉,其实珉和也不是那么确定,因为同那个人往常的形象有太大的差距。
只是下一瞬,酒肆门口进来的那个人宣告着珉和方才看见的,并非是错觉。
来人明明穿着一身松石白竹纹的长袄,偏偏衣襟处有些散乱,本应该扎好的髻也显得凌乱,垂下的丝也像是被人扯过一下,一撮一撮的从柔顺的长里挑了出来。
珉和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谢公子?”
谢子期双目赤红,停在了酒肆的门前,一只沾了脏灰的手紧紧扶着木门。
谢子期声音有几分急迫,还有几分难堪,“珉和……对不起,我先前不知道酒肆出了事,家里将我锁了起来,即便是今日……”
他有些说不下去了。
叫珉和意外的是,跟在谢子期身后的,并非是往日一直跟着他的谢竹。
而是最近几日一直被晋州人提起的方家大公子,方廷玉。
方廷玉一身烟霞色的大氅,坐在一辆足有六尺宽的车舆之中,被人推着停在了谢子期身旁。
珉和挑了挑眉,实在是想不到一向来温和,不喜欢同人玩心眼的谢子期是怎么跟方廷玉走到一起的。
“珉和!”谢子期往前走了半步,目光紧紧地锁着她,叫珉和不得不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谢子期身上。
“我知道,你同纪先生定了亲……先前,为着这事,我才……”
说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