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江从前肯定没机会见这小孩儿,他想兴许是觉着这孩子和什么人长得有点像。
宁繁去外头看宁夫人让人新送来的绿熊皮褥子究竟什么样子,他记着自己从前有个这样的褥子,不晓得宁夫人新送来的和之前的是不是一样。
慕江让太监给他整理过发冠衣饰,招招手让阿彩过来:“你叫什么名字?”
阿彩的长相和性格像她已经出嫁的姑姑。她有些怕生,不知道这个陌生叔叔为什么和自己小叔住一个房间,她怯生生的道:“我叫华瑛,那是我弟弟文远。”
“你叫华瑛?为什么刚刚你小叔叔喊你阿彩?”
旁边丫鬟担心家里孩子不懂事,说错话触怒太子,忙补充道:“殿下,阿彩和阿福是小姐和少爷的乳名儿,家里人喊惯了的。”
慕江挑眉:“哦?你家三爷的乳名是什么?是三郎?”
丫鬟先是摇了摇头,又陪着笑道:“府上不让下人随便称呼主子的名讳,太子殿下还是亲口问三爷吧。”
阿彩和阿福年龄还小,府上不拘束下人称呼他们乳名,无论叫彩姐儿福哥儿还是阿彩阿福,家里人都不介意。
稍微长大一些就不行了。
宁家三个公子的名讳,身边伺候的人反正不能随便叫,一过十二三岁,见面都得喊爷。
慕江下午还有一些公事,嘱咐宁繁晚上回家后,便离开了宁府。
宁繁教俩孩子写字,一直到半下午,大嫂院子里的人过来把孩子给抱走了。
宁繁教小孩写字的时候,宁朴就在旁边磨墨,眼看着熊孩子走了,宁朴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你知道么?咱们表叔家里有个闺女,十六七岁大了,马上要许人家……”
宁繁心不在焉的:“二哥你想娶吗?想娶的话让太太或者大嫂去问问。”
“我没那个艳福。”
宁朴冷哼,“那妹子原本能嫁个不错人家,结果被家里的门客迷昏脑袋,和人私奔去了,私奔之后才知道门客有正妻。她想回家,家里人嫌她丢脸不要她了,堂堂大小姐最后落个当小老婆的下场。”
“二哥,你怎么对这种事如此上心?”
宁朴喝几口茶,语气一本正经:“我只想说,被男人迷昏头的,没几个有好下场,要么当垫脚石,要么当人玩物。”
宁繁把毛笔放进笔洗里涮一涮,又蘸了点颜料:“好,等阿彩再长大几岁,我一定把这件事情告诉她,让她以后不要相信男人。”
宁朴猛地把茶盏往桌子上一摔。
宁繁笑眯眯的把一张画放到宁朴眼前:“二哥,你看我画得像不像?”
寥寥几笔,画中男子七窍生烟的怒容栩栩如生。
宁朴:“……”
宁朴撸起袖子想揍宁繁,反被宁繁揍了一顿。
从小到大他总是打不过宁繁,心里再怎么郁闷都认栽了。
在家住的时候,宁夫人和大嫂都很疼宁繁。
宁夫人是他亲娘,疼他自然不用多说。大嫂和宁家有亲戚,两家往来密切,宁繁小时候常被大嫂带着玩儿,久而久之大嫂把他当成了亲弟弟,哪怕宁繁长大了,她还是把宁繁当成小孩子。
这两位管家的夫人怕他在太子府吃得不合意,整天送来大补的饭菜,再补下去宁繁就要上火。
昨天晚上太子睡在他这里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得全府都是,宁繁无福消受一桌子的鹿肉鹿鞭鹿筋。
宁繁晚上不想在家吃饭,宁朴不愿意跟他出门,晚些时候宁繁拉着宁守去外边吃了。
宁守听说宋家那档子事是宁繁背后安排人做的,忍不住教育宁繁几句,不让宁繁背后伤人。
宁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有反驳大哥的话。
“还有你家里那个太监。”
宁守眉头紧锁,“简之说你对那个太监使的手段太毒辣,将人经脉都挑了,废了人家一身武功,还想用蛊毒控制。实在问不出话,杀了便是,何苦用蛊毒折自己的寿。”
宁繁解释道:“他嘴巴太硬,实在找不出其它可拿捏的地方。”
“无论如何,你现在的做法都太过分了。你把人弄到家里来,让我和父亲去审问,自己不能动手。”
宁繁只得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