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万死于广宗城下之人,必然听不得这什么复安居之类的话,而皇甫嵩在黄巾之乱后依然担负拱卫大汉边关之责,大概也并不会想到,在一百多年后会发生五胡乱华这样的事情。”
乔琰的语气让系统听不太出她的情绪,她已旋即说道:“罢了,不说这些了,皇甫义真此人的功过不该由我来评说,起码如今的皇甫嵩还未在八个月的作战后,做出这种屠杀降卒的举动。”
事实上,皇甫嵩的震慑之举也并没能让张角兄弟死后,流窜在大汉各州的黄巾余党停止对大汉的反抗。
譬如说在初平年,也就是公元192年,青州黄巾余党便做出过入侵兖州,一举占据东平和任城的举动,甚至杀害了彼时的兖州刺史刘岱。
在做出这举动的时候,他们可丝毫没有担心过,或许有朝一日自己的人头也会步广宗城下京观的后尘。
现今距离黄巾之乱祸起不过两月,皇甫嵩正式加入战场的时间还不足一月,此时倒戈的黄巾,的确还有与汉军之间斡旋其生死的机会。
乔琰的这些想法不会与程立提及。
毕竟身处在这个时代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黄巾之乱只是揭开了这百年战乱的开端而已。
她心中有数便也够了。
现在,且先应对眼前之战!
坞堡攻坚不过是小规模打斗而已,甚至很难称得上是作战。
解决掉卜己和张伯二人,将黄巾势力尽数归拢在梁仲宁的手中,也并没有经历过士卒交锋,更应当算是个刺杀行动。
可此时不同!
再如何因为其中玩弄的挑唆人心的伎俩,以及里应外合之法的偷袭计划,也不能改变这诚然是一场以万人为计数的作战。
她先前围观那场真切发生的攻城战时,已觉心中波澜难遏,如今更觉如此。
只因这一战,她在其中操棋落子,正到尘埃落定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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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日的夜里,起了点风。
四五月间的豫州多起北风,今日也不例外。
波才并没意识到将营盘驻扎在长社的南方是什么问题,可对皇甫嵩来说,这却无疑是个摆在他面前的战机。
乔琰提供的破敌先决条件,她在信中已与他明言,正需要他直入波才营中,造成些混乱。
信中附带的还有合适突入的位置,正是乔琰和程立这数日来对营盘的观察所得。
她对皇甫嵩有所要求,倒并未让这位左中郎将觉得是什么麻烦之事。
恰恰相反,他以为,所谓里应外合正在双方通力合作之中才有意义。
谁让皇甫嵩可不乐意做什么躺赢的举动。
更何况,在乔琰那封极尽所能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未来栋梁的信中,无形间也对皇甫嵩多有吹捧之意。
所谓“不惧皇甫将军不能慧眼识人,明晓战机”,正是对一个将军绝佳且不动声色的夸赞。
既有破敌的目标,又有小辈的景仰之词,皇甫嵩自然是要尽心竭力的。
说不好是否是历史的必然,还是因为乔琰让田彦以硝石流火之箭作为通知长社的信号,对皇甫嵩也起到了一点提点的作用。
他依然选择了火攻。
傅燮与朱儁作为前锋各领一支突入波才部营帐的时候,皇甫嵩一身轻甲登上了城头。
他的父亲皇甫节就任过雁门太守,他的叔叔皇甫规担任过度辽将军,在他的少时记忆里,对峙外敌无疑占据了绝大多数。
也正因为这种与寻常的洛阳高官不同的经历,让他在对上黄巾之乱的时候也有着远超常人的冷静。
在他的视线中映照出一点火光之时,他当即抬起了手。
早已在城头上备战的军士紧随他的指令,将熊熊燃烧的火把绑上了城头,几乎连缀成了一片风中灼灼的火海。
而几乎在同时,当先纵马踏破黄巾营地藩篱的傅燮一把甩出了手中的火把。
波才在长社城下驻扎的营地,因去岁大旱,今岁雨少的缘故,虽然也讲究营盘的牢固,却更接近-->>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