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个时辰,林南懒洋洋的走出来冲着两妃道:“皇上已自殡天了,适才你等还是这等围绕着,也不报与我知道,真是岂有此理。”两人诈一听他这么说,都是惊骇莫名,不过虽然明知道是林南弑君,却如何敢说?只能答应着痛哭起来,林南便下令各阁子内嫔妃哭泣丧,这些宫主嫔妃,虽然都有猜疑,却没有一个敢提出来找死。
七月丁未,敬帝杨广晏驾,次月,绛仙因悲痛导致心悸,也随之去了,这两般丧事,直至甲寅ri诸事方定。次月,宇文素,撒无忌等人谎称杨广有遗诏,立十六皇子杨羽为后继之君,大臣中有异议者尽遭诛杀,直至杨羽登基,封撒蓉蓉为皇后,又下诏招诸王进京,不过远在封地的齐王,楚王,赵王三王却心怀燕王前车之鉴,拒不奉诏入京,是以大隋战事一触即。
……
林南登上御座,宇文素,撒无忌二人率领百官,山呼朝拜,林南喜从心生,双袖一张道:“众卿平身。”“谢皇上。”百官起身立于两侧,林南便依着东方文杰所讲的安排先传旨差官往各王府州镇告哀,又一面差官赍即位诏。诏告中外:以明年为黄龙元年,荣升从龙各官,在朝文武,各进爵级。犒赏各边镇军士,优礼天下。其余宇文素、东方文杰、秦彝,樊伯当等皆有升赏,就连废燕王都被重新封为襄阳王,以堵悠悠之口。
此时百官相从,没有一人怀有异议,外面又有宇文乐等一干人等镇压,所以大隋虽然易主,长安却无多少改变。林南终于登基成了皇帝,见阶下百官垂手而立,便起身道:“朕……朕有一番话,说与众卿如何?”宇文素先道:“愿听陛下教诲。”其余百官自然也就跟着附和。林南随即说道:“我知众卿在朝为官,须以德为本。一个人,刚生下来的时候,他是干干净净的,叫做“赤子”。赤子的心灵,是很天真。很纯朴的。所以。但凡天真纯朴的心灵,就可以叫做“赤子之心”。为什么要有这样的词啊?就是因为赤子的纯洁是很可贵的。也就是咱们所谓的‘君子’。”百官听了他这番话也不知道他的正题是什么,只有接着听下去。
只见林南又接着道:“我讲到这就牵扯到一个问题──人xg本善还是人xg本恶。这个问题不好说,但我认为人都是向善的。可认为人应该恶的。有没有呢?没有。就连恶人,也不主张人就应该恶。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就有一个问题了,那就是如何努力向善而防止作恶呢?”百官听的又善又恶的迷迷糊糊,这时林南又接着说:“防止作恶有三点。顾忌、底线和刑律。底线是属于什么的呢?底线是属于内心的。也就是说我不作恶,决不作恶。我做事情再怎么样,哪怕做一些不好的事,也要有一条底线,不能突破。比方说,我偷东西,但我不杀人。就算被人看见了,也不能杀人灭口。或者说,我偷东西。但我不。就算女主人国sè天香,也不能见sè起心。再比方说,我偷东西,但我只偷富人的,不偷穷人的。或者决不偷人家的活命钱,救命钱等等。这叫做“盗亦有道”。这个底线从哪里来?从自己来,只能来自每个人自己的道德,所以底线是由道德来负责的。”
“那么顾忌是什么呢?顾忌是外加的。就是说。不是我不想作恶,不是我不想干坏事。也不是我不会干坏事,也不是我干不了坏事,而是我不能干坏事。为什么不能?是因为我们有“廉耻之心”。而“廉耻之心”靠什么,自然也是道德。”
“所以朕就要问了:道德真正能够使人有所顾忌吗?朕的结论是不能。”
“道德是别人监督不了的。因为它来自良心,良心属于每个人自己。一个人如果没有良心,别人是拿他没办法的。譬如孔子的学生宰予问孔子,三年之丧有什么道理?一年也就够了。孔子问,父母去世不到三年,你便吃那白米饭,穿那花缎衣,心里面觉得安不安呢?宰予说,安呀!孔子也只好气呼呼地说,你良心上过得去,你就做吧!一个君子,之所以守孝三年,是因为在这三年中,他吃好饭不觉得香,听音乐不觉得美,住在舒服的房子里心里不安。你既然心安理得,那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可见,良心不需要监督,也监督不了。
或许众卿会问了,道德既然没有用,那我们靠什么?刑律!为什么是刑律而不是道德呢?因为道德是“软控制”,法律是“硬控制”。前面朕讲过,什么是“顾忌”?就是我想作恶,我能作恶,我会作恶,但我不敢。为什么不敢?因为有人管着,而且一定要管,一定会管,一定管得了。显然,这里说的这个“人”,不能是个人、私人。个人和私人没有这个权力,也没有这个义务,还没有这个能力。一个人作了恶,我们可能谴责,也可能不谴责。可能因为正义感而义愤填膺,路见不平一声吼,也可能因为碍于情面或慑于权威而噤若寒蝉。就算管,被管的人也未必听。所以道德靠不住。所以靠的住只有刑律,哪怕你是皇亲国戚,如果胆敢作恶,自然会有人来管你,而且管得你不敢再犯!”
百官吃了一惊,听到这里才明白林南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只听他又接着说道:“如今我大隋总揽天下,当以刑律来治国,而不是道德,朕今天有言在前,无论是黄亲国戚还是一品大员,谁胆敢触犯刑律,朕绝不容情!”
百官山呼万岁,三拜过后,林南又接着道:“另外兵役方面,我大隋服兵役是没有兵响的,所以兵士为国难以尽忠,且给服兵役者家中造成了生活上的巨大困难,所以从今ri起,服兵役者一律与兵响,谁胆敢克扣兵响者,夷十族!再有徭役,按大隋律制,百姓每年要服徭役数月,但却不工钱,这叫百姓们怎么活?所以从今ri起,百姓但有服徭役者,须按月放足额工钱,否则夷十族!”
“这……”一下子改了两大国策,自然有些大臣要反对了,林南却不给他们机会,一摆手道:“诸卿休要多言。”正事都吩咐的差不多了,林南转脸笑道:“朕在长安住的腻了,想洛阳乃天下中都,想造一所显仁宫以朝四方,不知众卿谁能堪当此任?”一听到这话,兵部尚书呼延赞,礼部侍郎慕容廉忙出来请旨,呼延赞奏道:“古今帝王,皆有明堂,以朝诸侯,况舜有二室,文王有灵台灵沼,皆丰功伟业,yu显仁德于天下。今陛下造显仁宫,yu显圣化,与舜文同轨,诚古今盛事,臣等敢不效力?”慕容廉又奏道:“天子造殿,不广大不足以壮观,不富丽不足以树德;必须南临皂洞,北跨洛滨,选天下之良村异石,与各种嘉花瑞草、珍禽奇兽,充实其中,方可为天下万国之瞻仰。”
林南乐的合不拢嘴,连连道:“二卿竭力,朕自有重赏!”便传旨令呼延赞、慕容廉荣造显仁宫于洛阳。凡大江以南,五岭以北,各样材料,俱听凭选用,不得有误。其匠作工费,除江都东都,现在兴役地方外,着每省府、每州县出银三千两,催征起解,赴洛阳协济。二人领旨出去,即便起程往洛阳,分头做事。
退朝回来,林南满心欢喜,便来见安阳,此时安阳正在门翘望,见林南穿着龙袍大步跑来,也不知是欢喜还是忧愁,竟缓缓转过身去。
“阳儿。”林南跑过来喊道。安阳见他到了近前,便款款行礼道:“安阳参见万岁爷。”林南忙拉起她道:“好妹妹,咱们之间不用这个。”安阳脸sè一变,忽然正sè道:“那你告诉我,父皇是怎么死的!”林南假意叹了口气道:“父皇那ri看见我们……回宫后急火攻心,这才猝死。”安阳顿时泪下,哭拜道:“那岂不是我害死了父皇。”林南见她哭的伤心,携着她的手道:“死生有命,想来自有定数,妹妹也不用过于伤心了。”
阳捏着手帕擦了擦眼角,拉着林南道:“走,到我屋里来,我有个完应儿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