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自己也学过一些心理学,到最后还是猜不透这女生的心里在想什么。
“徐老师!”唐妮轻轻喊了一声。
她的头发还有些湿,如水般垂下,有些许的波浪,大大的眼睛里清澈没有丝毫杂质,要说有,那只是一些毫不遮掩的爱慕。
徐清对她笑笑,“唐妮啊,你来了,要和我聊聊?奇怪我的本事是谁教的?”
“嗯,有一点奇怪,但并不是我要和你聊的内容,我就是想和你交换一个秘密,你先告诉我,我才告诉你!”唐妮坐下在徐清身边,一脸期待。
这个姑娘看起来远比班级里其他人要成熟一些,“你想知道我什么,问吧。”
“你和拿单反相机的那个学姐是不是认识?你喜欢她,她不喜欢你么?”这个问题一出来,徐清当即把“成熟”这个映像从唐妮的身上剔除了,小女孩儿的问题嘛。
“诶呀,你别笑,你好好回答我!我都看到昨天晚上她怼你了,你离开的样子,挺落寞的。”
徐清深吸一口气,刚刚自己还在想她。说实话,对徐冰清昨晚的态度,并说不上落寞,只不过她的那句“自以为是”,让徐清有一种自嘲,自己是太自以为是了。自己只不过靠着爸爸们和干妈教自己的本事,和他们对国二号首长以命相救的恩情,在某些渠道上有了一些特权,其他的一无是处,在这个无比现实的社会,凭什么让徐冰清如此优秀的女神对自己青眼相看呢?
若是在之前,仙女下凡对他不屑一顾,也不过是小题小做,可是老天真正开他玩笑的,保护徐冰清,是他现在的全部。
这不是什么秘密,徐清却说,“这还真是个秘密,我告诉你,你放在心里!”
唐妮小鸡嘬米般点头。
“徐冰清的父母离婚后,她跟着母亲生活,我也不知道多久,但至少有十二年了,而我呢,是徐冰清的生身父亲收养长大的,按照咱们华夏传统来说,她是我姐。”
唐妮鼓了鼓脸颊,道:“她叫徐冰清,你叫徐清,唉,命运开了一个什么玩笑啊!本应该很亲近的,怎么会这样?呀,我知道了,她以为你要追她,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徐清苦笑道:“并没有,和追不追没关系,她说看到我就烦。我估么是八字不合吧?!”
唐妮没有追问其他诸如徐清的本事和谁学的,徐冰清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徐清的身世这样的问题,安静了片刻,她问道:“你喜欢她吗?”
徐清摇摇头,“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知道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是什么感觉。”
觉得坐在凳子上太矮了,唐妮坐到了桌子上,轻声道:“我小时候可不懂事了,初中的时候就和人打架,为了打架我学跆拳道,抽烟,喝酒什么都干,我都不知道怎么上的高中,我也没懂事,变本加厉,和坏学生们混在一起,吸一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药……可是,有一次和一群官二代斗狠,被一群他们找来的混子把我,把我差点儿内个了,爸爸妈妈找到了我,爸爸那天杀了两个人,他们杀了我爸爸,跑了。妈妈哭着背着走了我以为那是一辈子的路,事情虽然闹的很大,可是并没有结果,警方说找不到人,就成了悬案。高二那年,妈妈郁郁而终,姑姑,伯父,奶奶,小姨都怨我是害死爸爸妈妈的凶手,都来要我家的房子,还和我打官司,我知道,爸爸妈妈就是我害死的,可我知道,他们要家产并不是因为这个,后来,我的东西当然还是我的,我把房子卖了,只用了一年的时间,我从全校倒数的成绩,考到了华北第一,当地的教研组还调查我是不是抄袭呢,怎么可能?我是第一,我抄谁的?徐老师,你说,爸爸妈妈在天上,会瞑目吗?”
“反正你爸爸妈妈在天上也不愿意看到你抽烟。”女孩儿三言两语说明白了自己的过去,可怜孩子,本就是性情中人的徐清很揪心,从来没有学习过怎么安慰别人,但是,唐妮感觉到了徐清心疼自己。
唐妮就那样哭了,把脸靠在了徐清的胸口,道:“徐老师,你教我本事吧,万一以后我见了那帮官二代,还能报仇。”
这是除了毒蛇,第二个和自己有如此亲昵动作的女性,徐清心无杂念,拍拍她的背,“报不报仇的,总要为父母好好活着!”
汤显祖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一句完完全全的屁话。任何感情到了最后都会成为亲情,徐清总要去完成爸爸们和干妈的愿望,唐妮也总得为了父母而活着。是感情不够?
唐妮每天嘻嘻哈哈,看似没心没肺,都是装出来的,心事一倒出来,便痛哭失声。相比小女生,她还是成熟一点。
杜雅茹端着一碗姜茶走到了会议室的门口,看到了唐妮靠在徐清胸口的样子,退了一步,靠着墙壁,发着呆,微微笑,青青子衿,悠悠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