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理。”皇帝觉着可行。
三言两语,被打了一巴掌的人就要向打了她一巴掌的人道歉,这着实是奇耻大辱了。闾芙脸上还火辣辣地疼,闻言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去罢。”明德帝还微笑催促。
此时殿内还有顺安与秦才人相伴,他俩交换了一个眼线,各自心思莫名。顺安尤其不解,他是陪伴着陛下与永乐公主长大的,从来不想有一日,陛下会让长着与永乐公主面庞的女子去向别人道歉,并且,居然还是那个全雅怜……他原以为全雅怜是误打误撞入了陛下法眼,同时一些个与永乐公主相似之处,让陛下移情于她。可是论相似,有谁人能比得上拥有这张脸庞的闾姑娘?他以为这孟夫人的宠爱是到头了,没想到竟有这等场景……不得其解,不得其解。
闾芙强行按捺住怒火,生硬之极地向湛莲道了歉。
湛莲大度量的“原谅”了她,并且微笑着上前,双手执了她的手道:“闾姑娘这似花的容貌,我怎么舍得打下去?你着实是找错了人,既然误会已解开,那咱们往后便和睦相处罢。”是谁指使她来祸害三哥哥与母妃,她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叫他们碎尸万段。
闾芙见面前女子虽笑,眼底却冰冷一片,不免心中一抖。
明德帝笑了,扬声叫顺安定要找出打人凶手,还闾芙姑娘一个公道。
闾芙狼狈地出了御书房,挨了十鞭子的枣儿已在门边等她。她冷冷一哼,绕过她径直往前走,枣儿追了上去,不停告饶道:“闾姑娘,闾姑娘,奴婢虽有错,但也是为了你好啊!”
闾芙冷笑,“你陷害我,是为了我好?”恨只恨她是皇后赐下的婢女,不要也得要。等等,皇后……
枣儿压低了声音道:“闾姑娘,奴婢一时愚笨,没能想明白,后来您进了御书房,奴婢却想明白了。这孟夫人是皇后娘娘的亲妹妹,又深受淑静贵太妃的喜爱,陛下前些日子十分看重她,日日叫她进御书房伴驾。您说这么一个人,依您如今的身份,能得罪得了么?奴婢说句不好听的,您今儿便是赢了,陛下处罚了她,但您不就摆明了跟皇后作对么?如今德妃入狱,良贵妃才从冷宫出来,全皇后是一宫独大,腹中还有龙子,她若是惦记上您,您还有好日子过么?”
闾芙眼中有些动摇,嘴上仍倔强道:“陛下定不会坐视不管。”
“我的闾姑娘,皇后娘娘若要折腾一个人,莫非还要大张旗鼓不成?”
闾芙沉默了好一会儿,看了一眼枣儿,冷着脸去往福阳宫,枣儿稍错一步,紧随其后。
“三哥哥,你已交待了打枣儿的只是做做样儿罢?”湛莲留在泰来斋,拿了八宝阁上的剔红观瀑布八圆盘把玩。
“应是交待了。”湛煊伸了伸腰,缓缓展了展自己还未痊愈的左臂,靠在榻上瞅着湛莲背影。
湛莲回头,见兄长懒洋洋地歪在榻上,日光照进来,看他惬意得很。
她不由看着他一笑,湛煊也回了一个笑容。
只觉许久没有这静好光阴了,湛莲正要开口,却又听得外边来禀,“陛下,右御丞杜大人求见。”
湛莲略为失望。
湛煊却道:“朕现下乏了,让他过一个时辰再来。”
“哥哥乏了?可要回乾坤宫休息?”
“朕不过想与莲花儿单独多待一会儿,总有这事那事,”湛煊叹口气,盘腿而坐,“过来,打双陆还是下棋?”
湛莲笑眯了眼,“下棋。”今儿她非得要赢哥哥不可。
二人正拿出棋盒,外头太监又回来了,“陛下,杜御丞说有要事,须即刻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