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事房太监临行前找上顺安,在他耳边神秘兮兮地道:“大公公,陛下体恤小的已有小半年了。”
顺安一时没听明白,他不耐烦道:“你这绕弯的猴儿,有什么话就直说,咱家还有功夫跟你打马虎眼?”
敬事房太监忙笑,“大公公,小猴儿是说,天家有小半年没召过娘娘们侍寝啦!”
顺安“噫”了一声,抢了敬事房的本子,瞪眼看着那一页页空白。
明德帝不好女色,一两月不进后宫也是有的,起初顺安还多嘴说两句,后来说多了明德帝嫌烦了,顺安也不敢再多嘴,只当不知这事儿。
只是他这假男人看见了美人还心猿意马,陛下这血气刚方的年纪,后宫又有天香国色,为何总也兴致缺缺?抬不起头的男儿倒也罢了,陛下那龙根……啧啧,没福的女子还消受不起哪。
顺安望向那长龙似的仪杖,喃喃自语道:“去了行宫怕是该随性些了罢……”
并且这里头,总有一位让天家愿意宠幸的主罢?
湛莲自发叫闾芙与她同坐一架马车,她舒适侧躺于铺了层层软衾的主位上,让闾芙靠着边儿坐在冷硬的木头上。闾芙鼻观眼眼观心,不向她示好,也不开口得罪她。
行了一段,有太监骑马过来,说是圣上叫闾芙前去侍棋,闾芙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容错认的喜悦,立即提裙下了湛莲的銮车。
湛莲扯了扯唇角,自小小书阁里拿出昨夜未看完的史册往下细读。
大抵一柱香后,闾芙又回来了,却是一脸败兴。
那太监跟着她回来了,隔着窗阁又对湛莲说了同样的话。只是这回他没让湛莲下车拿小马车接她,而是让车夫驾着六匹马的公主銮车直接往前去。
御驾停了一会,顺安扶着湛莲上了马车,明德帝已探出手来将其接了进去。
闾芙自帘缝中看到这一幕,银齿轻咬下唇。
湛莲进了马车,还未坐稳,车轱辘不轻不重地颠簸一下,她小小惊呼一声,身子歪了歪,湛煊顺势将她牢牢拥进了怀里。
“久等了,莲花儿。”他抵在她的耳边轻笑道。
湛莲的身子抖了一抖,她缩了缩脖子,只怪哥哥挨得太近。
湛煊却知她的小耳朵如此敏感,差点儿就想一口含进嘴里细细品尝。
湛莲端在坐在明黄的坐垫上,挨着湛煊问:“三哥哥,她的棋品如何?”
“比你好多了去,不像你是个爱耍赖的。”湛煊的手又揽上她的小蛮腰,宠溺笑着捏捏她的鼻。
湛莲对他皱皱俏鼻,对哥哥的的亲昵举止并不上心,支着下巴尖儿沉思起来。她与外人对奕下棋,棋品是顶顶的好,从来是落子无悔的,只是到了哥哥这儿,输多了就爱耍赖了。这事儿她曾经宫里头的大宫女都知道,还有良贵妃也见过她耍了哥哥一次赖皮。
那此人究竟是谁?
“莲花儿,你不必想太多,好好顽儿便是,这些烦心事交给朕来处置便可。”
湛莲粲然一笑,“我只道哥哥最好,我只是想帮哥哥分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