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策在心底叹气,却没有放弃,也无法放弃,因为一旦停下进攻,以道问的实力绝对能反击。
他修道几十载,远在自己之上,所掌握的法术不知有多少,何况现在那一柄拂尘还没有动。
但是器修的神兵不可能都是不动的,不动的神兵便不是神兵。
“神兵谱第七,名囚天。”道问的声音在山崖上放大,让远远的观看这一战的师兄弟都足以听见。
巫策心头的沉重感更重了,以至于金乌翎操纵起来都愈发的艰难了。
这个人无处不带给他沉重的压力。
“呲!”
金色的火焰与拂尘撞击,随后涅灭,巫策眼睛一暗,随后是无边的光点,那一束三千道尘开始如流水般挥散开来,天地之间,尽是雪白色的丝,望不见尽头,望不见起源,无穷无尽,层层叠叠,巫策甚至看不到道问的真身所在。
这是他的器,此时终于展现出了峥嵘!
巫策后退,急急的收回金乌翎,然而依然晚了,无数的红尘丝绷直,刺进他的真身。
在远处观看的弟子惊叹声中,巫策身躯踉跄震动,不计其数的金芒在崩溃,缕缕血丝溢出皮层,侵湿紫衣。
一击过后,三千道尘被反震而退,金乌翎亦从天而落,护佑在他胸前。
道问从拂尘的尽头走出,站在无数的尘丝里,眸中明灭不定,却带着一丝震撼:“缚龙桩第四层,纤毫不浮!”
他无法想象,真古时代,还有人将这样的炼体法推到了如此高度。
第四层,足以挡下四阶的所有法宝了。
“此子真的很不凡。”
紫云宫中,宗主如尘对身边的一位峰座如是感概:“若不是事涉立场,我真不愿拦下他。”
“恐怕拦不下。”那一位峰座冷冷的回道,平板无奇的脸上尽是冷漠。
哪怕眼前站着的人是宗主,他也依然不卑不亢,不冷不热,仿佛诸天之内,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失色。
“雷霸道,我知你因离勾之事对宗门有所怨愤,然而他是你弟子,亦是我紫云谷的弟子,我这样做,希望你可以理解。”他看着云雾深处,不知在想什么,语气渐渐温和:“巫策过不了问儿那一关的,就算他过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雷霸道竟是紫云谷四大峰座之一的雷座,此时他的脸上仍然平淡:“他能过,也能够改变,如果他无法改变,就不值得离儿在小枫叶林为他拔出那一剑,那一剑我十年前想出,无法做到,十年以后,我不希望我的弟子带着遗憾走完一生。”
宗主看着他,脸色如水波散去,渐渐苦涩:“还是忘不了么?静禅道宗,哎……两世人,一师徒,竟然逃脱不了这种宿命轮回。”
他记起了十年之前。
那个时候雷霸道也还年轻,风华正茂,与静禅道宗的一位弟子互生情愫,最后因缘之差,因恨之别,相隔陌路,十年以后,他的弟子也要走他那条路么?
我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
他无法给出答案了,于是他决心让宫外的那个年轻人给他答案:“只要他过了问儿的红尘囚牢,我就给他一个说服我的机会。”
“会如你所愿。”雷霸道一直脸上终于绽放出一丝光彩。
他眼眸如剑,射向山崖水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