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凤麟回不回来对凤止歌都没什么影响,她反正是没把凤麟当作自己的父亲。
说起来,上一世她的及笄礼便是寒老爷子主持的,如今她换了个身份再一次及笄,遗憾的却是父亲不能光明正大的替她主持及笄礼。
在凤止歌心里觉得遗憾的时候,慕轻晚却正与凤麟相对无言。
比起当初在侯府时,如今的凤麟身形要清瘦了许多,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显得精神了许多。
许是想着今天怎么也算是凤止歌的好日子,凤麟身上的衣衫虽然仍显素淡,比起他在皇觉寺里穿的素色僧衣却又看着喜庆了些。
看着对面盛装打扮的慕轻晚,凤麟一时怔住,原本以为已经如止水的心也跟着荡起丝丝涟漪。
“你……”张了张口,凤麟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半晌之后才吐出几个字来,“阿晚,你还好吗?”
慕轻晚也是一阵沉默。
她很清楚,在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她和凤麟之间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只是,看着凤麟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她心里仍觉十分难受。
“我很好,你呢?”慕轻晚道。
凤麟只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因心里涌上的酸涩而双手紧攥成拳,当初他们之间的情意也曾令无数人艳羡,怎么就会走到如今这相顾无言的一步呢?
即使在皇觉寺里清修了这么久,凤麟仍没能得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不过好在他也知道自己今天回来是做什么的,因此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功夫,而是换上一张笑脸,道:“今天是止歌及笄的日子,我这个做父亲的往常也没尽到自己的责任,至少也该回来主持一下她的及笄礼。”
似是怕慕轻晚有什么别的想法,凤麟忙开口解释自己为何会突然回到侯府。
慕轻晚点了点头。
事实上,她还真没派人去通知凤麟,倒是没想到,凤麟居然还会记得凤止歌的生辰是哪天。
如今的慕轻晚看得最重的,也就只是女儿了,这样一想,她心里倒也高兴了许多。
女子的及笄礼本就是由父母一起主持的,慕轻晚也不想凤止歌的及笄礼上有什么缺憾,凤麟回来了自然也是好事。
于是便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带着凤麟一起去准备待会儿迎客等事宜。
眼见时辰将至,也陆续有各府的夫人们上门,整个威远侯府便渐渐有了些热闹的样子,而这热闹,在下人禀告寒夫人到来时达到了顶点。
虽然之前慕轻晚特意让送请柬的下人点出寒夫人也会来,但大概是寒夫人平时不喜这种场合的印象太过深刻,其中有些夫人即使决定前来威远侯府观礼,心里对寒夫人是否真的会来却仍存了疑虑。
直到这时,所有受邀的夫人们才确信,寒夫人是真的同意在凤止歌的及笄礼上担任正宾。
看着寒夫人与慕轻晚寒暄时的亲切与温和,莫名的,众人对那个寒夫人有意于威远侯府结亲的传言便多了几分相信。
难道,以后还得巴结着威远侯府的太夫人?
许多人这样想着,看向慕轻晚的眼中便多了几分热切。
眼见吉时已到,前来观礼的宾客也都到得差不多了,凤止歌的及笄礼便正式开始。
凤麟一番简单致辞之后,凤止歌被李嬷嬷搀扶着来到场地中间,跪坐在席上,由赞者为她梳头。
今天的赞者请的是慕轻晚娘家大嫂,也就是凤止歌的大舅母叶氏。
叶氏本就生性和善,更是心疼小姑和外甥女这些年所受的苦,眼见凤止歌如今也长大了,她一边仔细替凤止歌梳着头,一边眼中却是多了几分晶莹。
待叶氏梳头完毕,作为正宾的寒夫人便在慕轻晚的陪同下于东阶盥洗,然后走到凤止歌面前,高声吟颂祝辞。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寒夫人本就温和中透着威严,这几句祝辞被她这样吟颂出来,便立时让人觉着庄严肃穆起来。
接着有司奉上罗帕和发笄。
有司请的是慕晓晓。
慕晓晓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担任这么重要的角色,即使早已在心里演练过许多遍,这时仍有些紧张,端着托盘的手都有些微颤,还是凤止歌抽了个空给了她一个微笑以示安抚,才让她稍微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