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淡然道:“陛下英明,公子端正,我甘愿受罚。陛下未降重罪于他,能保全性命便好,为何找我?”
王辉明白李斯是在防备,便将李由的玉佩拿出来了。
“丞相可识此物?公子有言,陛下念我李家对秦有功不降罚。可如今公子扶苏已经开始处理政务,待其上位,我等必获罪。我李家为大秦效力多年,难不成就此覆灭?”
陈明利害,本以为李斯会被激怒,然而却不慌不忙说道:“公子扶苏宽政爱民,重视六国百姓,上书请求宽恕六国臣子,定能使天下太平。”
“如何太平?六国臣子定私怀不臣之心,鼓动分封,裂土而治……”
说到这里,王辉突然顿住了,好似明白了什么,不再说话,让李斯继续说,他记下来就行。
“公子扶苏聚集六国臣民于关内,可壮大其势力,制衡关内秦臣。”
“将军冯劫和右丞相冯去疾只忠于陛下,或会同他政见不合。虽有蒙毅蒙恬相助,王剪一族早恶其掌兵马大权,其孙王离亦掌边军,远离关内,却无力同蒙家抗衡,应该给予重用。”
“公子胡亥亦未被重罚,私认为应自除权位,做个逍遥公子,主动去和公子扶苏与陛下认罪,散尽家财,助其兄长掌权便可。”
“……”
王辉不是傻子,虽是家臣,但却是李由养的宾客,如今也明白了李斯的厉害。
出生于微末之中而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李斯果然有两手。
扶苏掌权,嬴政支持,但也不是没有赢的机会。
淳于越等人是六国臣,他们入朝觐见掌权是关内豪族大臣不想看到的。
而关内蒙恬蒙毅掌权,又是内部其他权臣不想看到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公子胡亥只需站在关内大臣这边便可扭转局势,而如今也应该以退为进,先保住性命,重新得到扶苏和嬴政的认可才行。
正话反说,反话正说,隔墙有耳,李由等人也应该先以退为进。
“小人明白了,这就回去禀报公子。”
“嗯。”李斯点头道:“扶苏继位,稳定朝野需维持各方面势力。让李由多读法书,也可以多学纵横术,尤以苏秦张仪为先,协助扶苏制衡各方面势力,忠君尽责,可重得富贵。”
“是!”
王辉接命返回李家。
依照秦法,本应该全家抄斩,诛灭九族。
但因李斯主动认罪,嬴政没有公布光幕,百官上书进言,无证据,罪名莫须有,嬴政也没有重罚,还保全了家族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