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蘅斜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回她。
“他不拒绝便是同意。”
说完便向屋子行去,可思及迎杏的好奇心,她边走边笑着打趣迎杏,语气几分戏谑,“杏儿,你这小妮子怎会关心这事?”
“莫不是生了旁的心思?”
“哪敢啊!”
迎杏脸色一僵,摇头晃脑极力否认。
“我的好小姐啊,婢子原是不赞成这事,就不说老爷晓得,若是柳姑姑晓得了,那她也会大发雷霆,责罚婢子啊!”
说着,迎杏耷拉着一双圆眼。
宋云蘅眉毛微微一挑,遂而停下了脚步,故作姿态地“哦”了一句。
“小姐!”迎杏急得眼泪汪汪。
宋云蘅扑哧一笑,只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倒是没将她方才的话放入心里。
竹屋距离山下集镇市集一天一夜。
柳姨母今日一大早便下山,她独自一人去市集置办日需物品。按照日程来说的话,最快也得明日中午才回得来竹屋。
而她嘛,也是趁着这个绝好时机,主动向阿淮发出猛烈攻势。
毕竟,时不我待。
云州已有半月未传来消息,想来状况日下,若阿淮再不同意此事,那她也会偷偷下一包春药,让他无法拒绝。
就算阿淮心里,再不愿意同她生孩子。
但到了那时,两人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他也只得认栽。
娘亲曾说——
当长远利益无法把控之时,那么现下最重要的,便是完成目之所至的事情。
譬如,眼前人的心愿。
于她而言,爹爹和宋氏商行能安然无恙,才是她心之所向。
哪怕是使尽手段。
哪怕是遭受世人的唾弃。
她也不在乎,她只知亲人一旦离开人世,那么再也不复相见。
遗憾,只会存在于接下来的每一天。
宋云蘅深吸了口气,压下心中所有不安思绪。随后轻轻掀开眼眸,正对上了泪眼婆娑的迎杏。
她微扬唇,柔声安抚,“杏儿,不会的。”
“此事天知地知,除了你知,便是我知,只要你我皆不说出口,那便没有人会知晓。即便是日后爹爹和姨母回溯,那也是对我,而非你啊。”
迎杏瞪大双眸,难以置信问:“是吗?”
“是呢。”
宋云蘅不由轻笑,见她脸上似信非信,却又忍不住提醒一下她,“今夜若是害怕,那你就留在屋内,切记不要再出房门。”
“哦。”迎杏瘪瘪嘴。
宋云蘅心中了然,便自顾自地回到房间里,她不再搭理迎杏,而是坐着在床边慢慢整理夜里所需物品。
正收拾着,却不料一个黑瓶坠落在地。
宋云蘅眸子里满是诧异,她好奇的蹲下身子,将黑瓶子轻拾起来,映入眼帘便是浅浅刻着鎏金“春风散”三个大字,她一时间喜不胜收,将瓶子紧紧捂在胸口处,心想:
春风散,春风乱。
饶是阿淮再不愿意同她共赴云雨,那今夜也会醉倒在她的石榴裙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