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张口白话就是愿意娶蘅丫头为妻,又可曾想过蘅丫头她愿不愿意?
思及于此,柳青娘掀起眼帘幽幽扫了他一眼,便用力将茶盏重重地搁在一旁的几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撞入他心里。
阿淮低眉顺眼,悄悄地斜瞟了一眼柳青娘,心中不乏生出几分心绪不宁,复又再问:“姑姑,在下所想是否……?”
柳青娘眉毛微微一挑,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她一双美眸中却满是质疑。
“淮小子,你这话说得倒是轻巧。”
“世人皆知,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你目前尚且处于失忆之中,谁能知晓你在家中是否有妻妾儿女?更何况你现在身无长物,用何东西才能娶我家蘅丫头?”
“就不说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将她娶入府,你现在连吃穿用度,都是我们给你提供的。”
“就单凭这一点,你确定能娶蘅丫头为妻?”
听这一席话入耳,阿淮僵着身站在原地,神色略几分尴尬。
柳姑姑说得确实没错。
他现下正值失忆中,如同无根的浮萍之人,又有何资格娶阿蘅为妻呢?
即便日后恢复记忆,若是家中已有妻妾,岂不是对阿蘅,还有家中的妻妾也不负责任?
但他又怎会被她三言两语就击退?
机会是自己把握住的。
阿淮敛去了面上的失落,索性径直上前一步,对着她诚心诚意地拱手一礼,“柳姑姑,在下虽身无长物,但心诚则至。”
“我心知阿蘅姑娘现下在正寻找救父之仙草,待在下身体养好,便会主动替她亲自上山寻仙草,届时以此为聘礼。”
柳青娘紧紧蹙着眉头却没有说话,心想:这臭小子倒是晓得拿捏蘅丫头的心思。
不过……
长生草乃世间少有之物,阿蘅找了月余都未曾见着,岂是他一人能寻找到?
夸夸之谈,谁人不会说?
柳青娘面色骤然冷了下来,稍顿了一瞬,再抬头又与阿淮对视上,闷声轻哼:“呵。”
“那也要你寻得找才行。”
“若是你一直寻不着仙草,岂不是让我家蘅丫头等你到老?”
阿淮面上闪过一抹失落,眼底染上几分自嘲,“您说得对。”
柳青娘轻蹙蹙眉,眼眸中却透着一股怜悯。
若不是蘅丫头生米煮成熟饭失了清白,她又怎会抓住他不放,张嘴便是开门见山、直言不讳,毫无半分给对方反应的机会。
饶是淮小子的性子心高气盛。
但经她一番连环输出,也被她的斥声诘责打击到,也是时候将心里的想法问出口。
柳青娘敛了敛眸,面上摆着一副心善慈目,像是一位善解人意的长辈,缓缓开口道:“阿淮,虽说上门求娶蘅丫头有些困难。”
“但我这儿倒是有一计,你可愿意听听?”
“在下愿闻其详。”
阿淮墨眸陡然一亮,如是回答。
看见对方已然上钩,柳青娘轻抿了抿唇瓣,压下冷情冷义的嗓音,发出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叹,“阿淮,蘅丫头家中乃是东临国富庶人家。”
“你可愿意上门为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