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江问轩,眉梢眼角都带着难以掩饰的骄傲,显而易见没有后来脾气那样好。
楚云汐微微皱了皱眉,迈步走到他们身边,凝神去听江问轩在和那个少年在说些什么。
“江离,本宫平日里敬你三分,尊称你一声兄长……”
“你就真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了不成?”
“为了区区一个侍卫跑来掺杂不休。”
“我叫人打他便打了……你待如何?”
“不敢。”比起江问轩的不耐烦,叫做江离的少年显然更为不卑不亢。
他低声道:“我的人不小心弄污了殿下表姐的衣衫,殿下罚他也无可厚非,但你不该着人将他打到半死。”
“如此草菅人命之行径,岂是一国太子之所为。”
“一个奴才而已,说什么草菅人命,小题大做。”
“那是我的兄弟。”少年神色有些不悦。
“兄弟?”江问轩笑了,“大哥,你无缘无故多了一个兄弟,父皇知道吗?要不要现在去问问?”
“仗势欺人?凡事都找父皇撑腰?”江离语气中隐隐多了一丝嘲讽之意,“这就是殿下的教养?”
江问轩:“……?”
闻言,江问轩的语气不由得彻底冷了下来:“说到底本宫的教养如何……”
“轮得到大哥你来置喙吗?”
“你若是觉得我年纪小,好拿捏,想借我来作筏子,扬你的名声……”
“那可是打错了算盘。”
“如果没有别的事儿,那恕我不能奉陪了。”
“你自便吧,懒得理你。”说完,江问轩转身就要走。
但江离一闪身挡住了他的去路。
江问轩沉声道:“江离,你放肆!”
八九岁的孩子,这一声竟然气势十足,把旁边的楚云汐都给吓了一跳。
她万万没想到,沈君言门下脾气最好的江问轩,幼时也是如此难对付。
“不敢。”
江离语气淡淡:“我只是有些疑惑,我常年在宫外,与殿下很少见面,殿下怎会对我有这样大的成见?”
江问轩冷冷道:“面是很少见,但大哥你的名声,本宫可是如雷贯耳了。”
“还有当年你做的事……”
江问轩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道:“江离,我劝你适可而止,如今我是年纪小,但不等于我永远都不会长大,到时候你未必还能像现在这样春风得意。”
“我春风得意?”
“是啊,我不管其他兄弟家世显赫,也不顾父皇春秋正盛。”江离嘲讽的勾了勾唇。
“就为了眼前的这些许名声……”
“挖空心思去做那人见人嫌的出头鸟,我可真的太春风得意了。”
“什么意思?”江问轩微微一怔,“你该不会要说有人想故意捧杀你吧?”
“常听人说殿下聪慧。”江离笑道,“既然如此,殿下心中有何疑惑,为何不自己去,而非要听旁人怎么说?”
“我这就是在自己。”江问轩道,“你敢说自己这样为了一个侍卫出头,不是在邀买人心——”
“侍卫?”江离道,“殿下会这样说,那是因为你从未上过战场。”
“在战场上,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可以共同出生入死的弟兄,是可以交托性命的伙伴,胜于手足兄弟多矣。”
“这种情谊,绝不是在京中娇生惯养的贵公子可以轻易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