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江南的这一路,阮浩昆和阮浩扬不是在吵吵闹闹,就是在和好,要么就跑到那群拍花子的面前去怒骂这些人,可把拍花子们给骂得都没脾气了。
这群拍花子自从被抓后就已经没什么脾气了——受了极致的酷刑,小命都被人给捏在手里边呢,他们就是有再大的脾气,那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要不然他们都得去见阎王。
一行人经过差不多一个月的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扬州。
扬州“雄富冠天下”,是大雍朝第三大城市,仅次于京城长安与洛阳。
阮娇娇他们到扬州时,正是春末夏初时节。
刚过了端午,天气是一天比一天炎热,到扬州城内却像是感受不到热意一般,路上行人如织,热闹非凡,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阮娇娇他们一行人进城后,一下子就被城内的热闹劲儿给感染了,耳畔尽是小贩的吆喝声,卖艺者的呼叫声,路人的欢声笑语。
“胡饼——新鲜出炉的胡饼——”
“馄饨——现包的馄饨——一碗只需三文钱——”
“槐叶冷淘——槐叶冷淘——夏天最开胃的槐叶冷淘——”
“陈皮豆腐干——酸甜可口的陈皮豆腐干——”
“各位乡亲父老们,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好——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
阮娇娇他们赶了差不多一个月的路。一路上基本上没多少人,即使遇到了人,也是匆匆赶路的游子或者商队等,大家伙儿出门在外比较警惕,没怎么和陌生人接触、交流。
阮浩昆和阮浩扬兄弟俩还被身边的两个小厮监督读书,阮娇娇和六皇子手中没什么事,但天天都无聊得紧,只能看周边苍绿的树木和青绿的山,几个小家伙早就烦得很了。
这会儿进了扬州城,乍然听到街上传来的各种热闹的动静,早就按耐不住自己那一颗蠢蠢欲动的心了。
他们顾不得其他,连忙掀开了车窗上的帘子,阮娇娇和六皇子凑在一个车窗前,探出脑袋往外瞧,阮浩昆和阮浩扬则挤在另一边的车窗前,兄弟俩互相争夺着,脑袋挤在了车窗外,目不转睛地看着街道上的热闹场景。
几个小家伙还都是小孩子,最是爱凑热闹了。
他们憋了一路,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看到了熙熙攘攘的行人,一个个激动地瞪大了双眼,张着嘴巴叫唤着。
“呀!那边在耍什么杂技,围了好些人!”
“这是什么味儿,这么香?我闻着这味儿都饿了!”
“槐叶冷淘!有人在卖槐叶冷淘!这天气最适合吃冷淘了!”
“呀!我好像在路上看到胡人了,他们眼睛绿绿的,鼻子大大的,胡子还老多了,可真丑!”
……
几个小家伙可是见识过京城的热闹,但扬州城的热闹压根儿就不输京城,加之他们赶了差不多一个月的路,这会儿更是觉得扬州城的热闹无与伦比,他们是恨不得立马下马车,挤在群人里,把沿街叫卖的东西都给大买一通。
暗五身为保护六皇子他们几人的头领,疾步走到了六皇子所在的车窗的外面,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六公子,我们已经来到了扬州城,属下之前命人早早买了座院子,我们先回到院子中休整一番。”
六皇子的视线还在街边耍杂技的人身上,闻言视线也没有收回来,而是敷衍地点了点头:“嗯,你去安排吧!”
阮娇娇看着不远处一个小孩子捧着个碗“吸溜吸溜”地吃着一碗冷面,口水都泛滥了。
她都好久没吃上冷面了,尤其是这个天,更是想念凉爽的冷面。
“六皇子哥哥,要不然我们先吃一碗冷面再走吧?”阮娇娇的眼珠子都黏在了冷面之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六皇子听到阮娇娇的话,循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小摊子前有不少人正捧着槐叶冷淘嗦。
他纠正道:“妹妹,那个叫槐叶冷淘!”
阮娇娇也不管它叫槐叶冷淘,还是叫冷面,只觉得现在馋得很:“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