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急得团团转:“奶奶!这可怎么是好?都说胡话了,我去使人请郎中来!”
王蘩忙叫住她:“月见,站住!我没事,做了个噩梦,有些癔症。”
月见眼皮一跳,脱口而出:“又是噩梦?”
王蘩讪讪。
噩梦这个借口,国公府的人最近听得耳朵快起茧子了吧?
每噩梦一次,便有人作一回妖。
这么说,老八的媳妇葛秋蘅应也重生了,不然她与施明晖青梅竹马十来年,冷不丁嚷嚷着要退亲——
话说回来,前世她死的时候,施明珠做了五皇子周绪的皇后,施家蒸蒸日上,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权倾半个朝野。
除了皇族周家,整个大兴再无第二个家族能与施家相提并论,盛极一时,贵极一时。
难道她死后,施家盛极而衰?故而,这些嫂子们不是摆烂,就是搞事,要么像逃离魔窟似的退亲。
乱成这个样子,莫非是那周绪终于看施家不顺眼,将施家灭了九族?
王蘩没多想,虚虚应一声,道:“叫水,我要沐浴。”
一天洗三遍澡,也是她前世后来养成的习惯。
月见惊愕,探头看看外面的日头:“可是,这是白日啊。”
“才刚惊了一身汗,不舒坦得很,去叫水吧。”王蘩一手撑着额头,胳膊肘支在梳妆台上。
月见瞧出几分威势,岂敢再让王蘩重复第三遍,忙去叫水。
王蘩心想,须得好好想想,怎么弄死这一家子,怎么脱身逃出生天。
还有施明秣不育的消息,也得找个机会传出去。
得让施明秣尝尝万人指点的滋味,也得让施家感受一下儿子不育的丢脸。
哈哈!
乱吧,越乱越好!
王蘩眼底的癫狂一点点溢散出来。
?
关雎院。
吃罢晚饭,柳华姑姑教施窈下棋。
她前后学了有一个月,渐渐有模有样起来,柳华姑姑浅笑的眼里透出一丝满意,怕她骄傲,因此不常开口夸她。
一旁,木香与星觅一面做针线,一面凑头嘀嘀咕咕。
下完一局,施窈伸个懒腰,见柳华姑姑冷眼瞪来,忙正襟危坐,问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正好我脑子里塞满棋谱,昏昏胀胀的,说来帮我清清脑子。你们也别做了,仔细坏了眼睛。”
星觅上前为施窈和柳华姑姑倒茶,木香收拾针线篓子,笑道:“也没说什么,就说奶奶们、葛四姑娘做一个噩梦,疯一个,今儿下半晌,子归园里又有人噩梦。”
施窈心里一动,半天没听见子归园有动静,还以为王蘩重生失败了呢,问过功德簿,但高冷的功德压根不搭理她。
施窈兴奋地问:“谁噩梦?可又有谁疯了?”
星觅接话道:“还能是谁?我们丫鬟做个噩梦,还能当个新闻趣事儿说嘴不成?自然是子归园的主子奶奶了噩梦。六奶奶倒没疯,就洗了个澡,懒懒地躺一下午,晚饭时间方醒。”
木香道:“三太太忙得脚不沾地的,寻她帮忙,六奶奶推说病了,一并都推了,并将身上原本的差事也都推了。
问她什么病,她说春天万物萌,自今儿起,她要日日参拜送子娘娘,求娘娘送个孩子给她,非必要,不出门。”
施窈捂嘴,生怕笑得太大声。
好好好,六嫂子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