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打扰了,在下告辞。”
“贵人慢走。”
萧素玄转身带着长忠离开,出门之时还恰好碰上一个中年人进来,那人礼貌地给他们让了路。
榆山虽罕有人迹,但也确实是热闹过的,林间岩后还遗留着不少的竹屋茅舍,虽落满尘土,但仍保留着原有的样子,不见腐朽。
温兴邦自和好友戚亘工来到这榆山城后,因囊中羞涩,又听说榆山上有不少无主的房屋,便冒险来此居住,许是他们运气不错,还真没碰上过什么怪事。
山顶有两间离得不远的竹屋,温兴邦和戚亘工便在此落脚,这天,一大早他就来寻好友,想和他商议一下往后的计划。
刚进大门,温兴邦就和两个年轻人打了个照面。
一个作世家公子打扮,面色苍白,似是气血不足,一个劲装携剑,气势惊人,却对那病弱公子恭恭敬敬,似是个护卫,温兴邦不想惹事,客气地让开。
待二人走后,温兴邦问老仆,“他是?”
“便是昨日来帖的那位贵人。”
“是他……”
温兴邦面上一愣,眼前忽就闪过了刚刚与那病弱公子见面的情景,额头不断滴落的汗珠,颈间湿透的衣领,和脚下沾满泥土草叶的鞋子……
老仆见温兴邦一动不动,不禁出言提醒,“温先生?”
温兴邦回过神,“啊,哦,没事,我去看看戚兄起身了没有。”
温兴邦进屋不久后,里面忽然传出剧烈的争吵声。
“你为何不愿意?”
“温兄,你应该很清楚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岂能答应他。”
“就因为知道你是个什么人,我才不希望你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机会?这种机会我宁可不要。那东齐的老皇帝正值盛年,怎么就突然染上恶疾?刚立太子,一个月都不到就病逝,更别说他独宠贵妃多年,五国皆知,多少人猜测东齐要步北梁后尘,却在临终之时无故翻脸无情,可见这位东齐新皇手段,如此不忠不孝之人,怎值得我投效!”
“这民间争家产还你死我活的,更何况是天家,古往今来哪个皇帝手上没沾过血的?再说了,这也不过是你的猜测,孰是孰非还未可知。他登门亲至,又几番折节相邀,诚意可鉴。你我日夜苦读,不就是为了能一展胸中抱负吗,难道你真想在这里待一辈子?”
“大丈夫立于世,当俯仰无愧于天地,我便是一辈子在这山里当农夫,也绝不助纣为虐!”
“咱们在南楚得罪了太子,不得不背井离乡,难道你连东齐也想没有立足之地吗?”
“东齐待不下去就换别的地方,天下之大,总有容身之处,反正我不想去给那种人当臣子,白白脏了我的名声。”
“戚亘工,你要知道不是每个贵人都能看上你这一手不入流的机关术的,你造的那个什么破弩拿到西魏去也就只能算二等货色,以后再想碰上这种不歧视匠艺,愿意支持你研究的主公可比登天还难。”
“那又怎么样,西魏也不过是仗着古籍秘方多而已,我以后一定能过去。温兄,你不是不清楚我祖父因为什么被杀的,明明什么也没做,却平白被扣上了谋反的罪名,他们这些天潢贵胄为一己私欲斗来斗去,底下人一个不小心就要遭殃,我这些年苦读诗书,四处与人比试结交,好不容易挣出名声,可不是为了给一个狼子野心之辈卖命的。”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
萧素玄可不知山上因他而起的争吵,他带着苍狼慢悠悠往下走。
“苍乌鸦,被你说中了。”
“啊?”
“事不过三啊,你不是乌鸦嘴是什么。”
苍狼被这话弄得哭笑不得,“这怎么能怪属下,分明是那人没眼光,还自称天工居士,正经的治国之策不去费心,偏浪费时间去琢磨机关匠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