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皓气愤不已,他从没这么讨厌一个人!好说歹说,硬是胡搅蛮缠的扯什么妖女!
“这端倪,一早不就见识了吗?柳氏能蛊人心志!令男子痴迷,使她不喜的女子做出糊涂之举!”却是老丞相又一次出声。
“就不说先前贤贵妃,听闻状告康王的女子,就是曾见过柳氏!而后竟然做出状告亲姐夫的匪夷所思之举!”
隔纱旁观的柳如思再次无奈,绕来绕去她还是跟“会下蛊”绑定了吗?
而被点到的康王温和出声:“本王倒是觉得,蛊惑之说有些无稽之谈了。”
“本王被张茹锦状告…也算合情合理,毕竟是父亲身死的大事,又恰好拿到那么些与本王有关的书信,倒是这小女子的孝心、勇气可嘉…等真相水落石出,她应当就会醒悟的。”
台上的皇帝神色淡淡,到如今他已经理清了,褚时琨就是借着这桩案子,找个借口回京城罢了。估计就是这事开始,琨、钰二人有了合作,只是还不知道褚时钰那头得了什么好处,才会做这么大的让步…
不过知道归知道,皇帝并不想戳穿,他正是要这些儿子想方设法的力争上游。
康王一说完,户部尚书就紧跟着,一脸疑惑之意开口:“监正大人,这妖女之说是不是弄错人了?最近京中沸沸扬扬的捐款国库,最初可是柳氏起的头,要我看…这是有福之女吧?”
席间众人的神情大都顿时缓和,若说国库充盈会有碍国运,那就太荒谬了。
“还有一事,柳氏不是与端王殿下一道从大江上游回京吗?一路开闸泄洪,到如今汛期差不多结束,大江流域还真没有洪灾上报!”吏部尚书也出声。
虽然康王没明说,吏、户部尚书也早领悟到了,目前争夺皇位势头最盛的端王,自投罗网陷入温柔乡,失了英雄志,岂不是好极了?!说几句话又废不了什么力气,自然要助柳氏留在端王身边!
这时左御史大夫也出声道:“臣亦听闻,柳氏为一介医女,在荥州城赈灾期间,奋不顾身的前往鼠疫小镇,为百姓殚精竭虑,鼠疫平缓后还为民请命,日日义诊看病,不收分文。”
“这实为积德行善之举,足见柳氏生性良善。”
太傅点头称赞,随即看向汤藏认真道:“监正,大夏国运自然是重于泰山,可轻言妖女,使贤良妇人落难,怕是有损大夏浩然正气啊!”
汤藏摇头轻笑道:“微臣一直没来得及解释…所谓妖女乱世,并非指柳夫人本身是恶女…”
“什么意思?”秦皓追问道。
“有个词叫事与愿违,有些后果,不是人所期望的,但就是发生了。”汤藏更直白些解释道:“妖女自然非柳夫人所愿,可若不阻止阴阳际遇,她必定会引来乱世…”
“你这是信口开河!”
褚时钰一把揪住汤藏的衣襟!绕来绕去,最终目的不就是要将他们分开吗?!
汤藏却是平静的接着道:“方才微臣说,妖女乱世已有端倪…柳夫人是何身份众人皆知,殿下向来身强体健,可前几日却突发急病…”
顿时,满场都是恍然大悟之色!
“对啊,柳氏是个寡妇!”
“端王突然生病,好几天都未早朝!我之前还觉得诧异呢!”
“难道柳氏…克夫?”
默默旁观的柳如思,一时不知道该作什么表情…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沾点迷信是吗?
不过,她又闻出“拆屋效应”的味道了。先前将她打成祸害人间的妖女,是奔着杀她而来的,褚时钰不可能接受。那么现在退了一步,说她其它都好,就是克夫,褚时钰也许能接受分开?
只是不知道,借用天狗食月的天象,这环环相扣的局,是谁主导的…
“碰!”
褚时钰怒火中烧,一把将汤藏掀翻!抬脚踹在清瘦的中年人身上!秦烈死了是真,他生病也是真,但汤藏分明不是担心什么克夫!
“钰儿!不可动武!”皇帝喝止。
现场注意力都在褚时钰身上,没人注意到,小秦皓悄眼看向轻纱边的娘亲。
而柳如思立刻感应到了,温柔笑了下,似是无意般,手摸着下巴,食指搭在嘴唇上。
小秦皓了然,于是安静看着没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