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盈夏往后退了退,她很清楚为何要推开大人。
大人总是这样,毫无征兆地靠近她,又警告她别痴心妄想。
她不想让自己陷入更深,不想破坏任何人的感情。
严憬堔神色冷淡下来,他顺势给云盈夏挽过散落的丝,动作轻柔自然,仿佛一开始他就是要这么做。
云盈夏看向大人的目光逐渐迷茫。
“那日,你娘说的话很过分。”严憬堔牵着她来到凉亭处坐下,让人备上了兔子糕,果茶,以及一些水果。
云盈夏看着一桌子甜品,她却没心思吃,紧张地看向大人。
她极力掩饰过往的痛苦,难受,不想在大人面前丢了脸面,她想要在大人心里留下很好的形象。
“我还听了一些关于你的传闻,”严憬堔抬起果茶尝一口,甜腻的味道让他皱起眉,似是叹息:“你爹娘不喜你,对你刻薄,以后还想着回去吗?”
云盈夏握紧双手,她眼神惶恐,看大人皱起眉,心跟着提起来。
她低下眉眼,迟迟没有回答大人的话,她不明白大人意思。
大人是觉得自己是个麻烦?
云盈夏红了眼,大人是高高在上的相爷,而她是个爹不疼娘不爱,活在底层的平民。
经常吃不饱饭,睡在潮湿阴暗的小柴房,她每天努力干活,为了得到爹娘的关注,可是每每如此,还是会被打得浑身是伤。
他们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大哥和妹妹。
而她像是不配活着,吃一口米饭都是罪。
娘经常骂她是没用的废物,后悔养育了她,说她以后只会勾引男人的贱货。
她不明白为什么,从懂事开始,爹娘都不爱她,也不疼她。
云盈夏心口一阵刺痛,她不想回去,不想碍了爹娘的眼。
“不”云盈夏脸色难堪至极,懊恼自己成为大人的麻烦,让大人烦了心。
更害怕因为自己,孩子受了牵连,孩子在肚里待久了,她也有了感情。
她不舍得孩子出事。
严憬堔将兔子糕推到她面前,再倒一杯果茶放在她手里:“别因为这点小事伤害到孩子。”
云盈夏看着兔子糕和手里的果茶。
大夫说过,她的情绪不能激动,特别是难过伤心,大人说这些无非在提醒她,别涉及孩子。
她不知该为孩子高兴,还是为自己感到悲哀。
“好,”她凑到严憬堔面前,胆怯地扬起脑袋,睁着水灵柔弱的眼神,她说:“对不起大人,是我给你添麻烦了,我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
“无事。”严憬堔闻到她身上的花香,抿直唇。
云盈夏抓住他的衣袖,轻轻扯动,撒哑道:“大人,我会乖乖的,等生下孩子后,我会主动消失。”
她睁着倔强保证的眼神,不肯露出自己的柔弱。
严憬堔神色不明,端起茶杯一饮,稳稳放在桌子上,像是默认她的话。
云盈夏看着他,撑起几分苦笑,试图引起他的怜悯,可怜可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