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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他不想识趣（第2页）

傅明煦走出卫生间，路过卧室时下意识瞄了一眼，空荡荡床上只剩下几件衣服，林语陌不知去向。

紧接着他听到客厅最里面有动静，走过去一看只见林语陌光溜溜的坐在茶几旁，粉色小猪存钱罐四仰八叉扔在地上，茶几上堆着红色票子与钢镚。

林语陌抓着红色票子，一张一张仔细数数:“48、42、43……”

“啊！怎么剩43张了！明明是5o张的！”

他急得直抓头，重新开始数:“1、8……”

傅明煦无奈叹息。

他今晚的叹息比一个月叹的都多。

他抓起一条毛毯披在林语陌身上:“为什么不睡觉？你不是困了吗？”

眼皮子都睁不开的林语陌摇摇头:“不行我要数够钱才能睡。”

见林语陌无比执着数钱不肯回去，他在林语陌身边蹲下，不解的问:“既然这么爱钱，为什么还给基地捐粮？”

“这不一样嘛，”林语陌拄着下巴，手指点钱，“我赚到了流量，它们有粮吃，大家都不亏呀。”

“不捐不是更省？像那天那人一样，做志愿者不也一样有流量吗？”

“啊……”林语陌似乎陷入思考，半晌，他摇摇头嘟囔，“反正不一样，我喜欢捐要你管！”

得，聊不上三句林语陌又变卦翻脸了。

“好了，”傅明煦拉住他手臂，“没人会偷你的钱，去睡觉吧。”

林语陌倔得很，抓紧茶几不动:“怎么会没人偷，有一次就被偷了啊，我好心把他带回家，他把我的钱都偷了！”

说起这件事，林语陌气得眼睛红，委屈得不得了。

傅明煦不清楚具体事情，也能听出林语陌把人带回家却被偷了钱。怪不得刚才进门时，林语陌会反应那么大。

当然反应大了，林语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一年他刚来京市不到一年，送外卖跑腿攒了小两万块钱，不知道在哪看了地方银行卷钱跑路的新闻，他信不过银行，钱要抓在自己手里安心。有一天他在酒吧端酒时不小心把一杯酒洒在客人身上，客人不依不饶让他赔偿衣服钱，一个大学生模样的青年出来替他解围，安慰他不要怕。

他虽然读书不好，但是天然对能考上大学的知识分子有好感。青年对他说自己是某某1考古专业的学生，今天和父母吵架了没地方去，想在林语陌家里借住一晚，不会白住给他钱。还不知人心险恶的林语陌听到有钱赚，男大瞧着也不是坏人，就把人带到家里住了。那时候他住的还是潮湿的地下室，和男生说别嫌弃他。

青年对林语陌说了很多鼓励的话，睡前林语陌还在想这个人真好，第二天他醒来，家中所有柜子被人撬开，自己省吃俭用攒下的钱不翼而飞。

他又气又急找到那所大学，得知那所学校根本没有考古专业。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大城市的人心险恶，怎么会有人连一个住地下室人的钱都骗啊！

这件事，直到今日林语陌也无法释然，每每想起都会红眼眶。

林语陌像是不知疲倦的小孩，一遍一遍数钱，直到数对，他笑着对傅明煦说:“对啦，五千块！”

他肿胀的脸，肿胀的眼睛使得他的笑容非常怪异。

傅明煦静静看着他，胸腔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复杂的难以形容的感情。

他觉得林语陌可怜。

带林语陌回卧室的途中，他问:“你攒了这么久，只有五千吗？”

不知道林语陌听没听清，他“啊”了一声，而后又小声说了句什么，傅明煦没听清。

傅明煦又一次把林语陌带到床上，林语陌一个翻身身上毛毯落下来。他晚上喝酒太多，小肚子鼓鼓的，看起来瘦实际上有肉感，抱过就知道他身体很软。通体雪白，干干净净的连毛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