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用外邦进贡的精致的玻璃杯品着波斯国舶来的绛色葡萄酒,吃着着名的冷盘吴兴连带蚱(生鱼片),还有颇为稀罕的刚刚才在京圈权贵宴席上流行起来的酪樱桃,即将奶酪浇到鲜摘樱桃果上,同时配浇蔗浆,造型极为娇媚可爱的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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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吃这甜品的勺子,都是天山脚下开采的白玉做成的。
李泌眉头微蹙,有些心不在焉。
长孙今也给李泌夹了一箸光明虾炙,“怎么了,今日面上看起来怏怏的,莫不是哪里不舒服?话说这些菜肴可是你刚刚点名要吃的,如今上全了,也未见你吃几口,是不合口味吗?话说,按道家养生的观念,这个时辰了,吃这些腥之物,也实在是有些不妥。带给脾胃的负担太重了,话说……”
李泌:“话说,道家养生第一要义便是少言。多思则神殆,多念则志散,说话多了,气血两伤,你话真多。”
长孙今也笑笑,不以为意:“我在你面前多说两言,旁人面前我装哑巴,这一天十二时辰,自然便调节平衡了。况且,我的身体也无须你操心。今儿,你这气儿颇为不顺,那小姑娘,人不是见着了吗?怎么?又杠上了?”
李泌眼波一扫:“见是见到了,还是三年前的老样子,一点长进都没有。我就是不解,你这师傅是怎么当的。”
长孙今也越得意:“教育的本源是明德,因材施教的最核心的便是理解和尊重,尊重被教者天然的秉性,刘一手生性灵敏、为人执着坚毅又知变通,好学勤勉又爽直干练,在我眼中是一等一的优才,并没什么需要特别调教的。”
听长孙今也如此说,李泌一口老血都想喷他脸上,只默默将一整杯葡萄酒饮下,萦绕在唇齿间的酸涩正如此时的心境。
长孙今也自顾自拿着玻璃杯与李泌碰了一下:“话说,我这徒弟带的真不错。不仅是棋力,就是眼界见闻、君子六艺、门阀士族那一套一套的道道儿,学的都很是到位了,她不就是想进个棋院吗。这进棋院,就是你一句话的时候,为什么还这样折腾人。”
李泌摇头:“她那个性子这样直接进去会惹事,还是在外面历练历练。话说,我上次就想问,你怎么也在这个时候回来?”
提起这话,长孙今也立时一脸愁苦:“圣上逼着我练回春丹,我跑了两年,跑不过去了,除了这事,还有这个。”
长孙今也从袖中拿出几张精致的签子,李泌扫了一眼,是几个女人的生辰八字。
李泌眼波一凌:“是为寿王继妃?看来这下躲不过去了。”
长孙今也打量着李泌的神情,小心翼翼:“其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阻止这事,做实这事,寿王娶了继妃之后,皇上纳了杨玉环,寿王就再也不可能承继帝位,这对东宫有好处。你为什么阻拦。”
李泌面色微沉:“主君私德有亏,会反噬在国运上。”
长孙今也被呛了一口酒,连着咳了好几声,才平顺了气:“呃,你这人啊,说你出世你又入世,说你入世你又对官职权利不感兴趣。我还是那句话——道法自然,咱还是先看看哪个女人适合吧,这事咱还能左右。”
李泌想了又想,从中抽了其中一个人的八字。
长孙今也看到,正是——韦家嫡女。心下一惊:“怎的是她?她不是天聋地哑,年纪又长,这里面随便哪个都比这个强,选这个,不是害寿王吗,这实在是不妥啊?”
李泌瞪了长孙今也一眼:“瞎子都知道不妥的事,却能经过圣上肯,经过钦天监,转了一大圈之后,送到你这儿,你还觉得不妥吗?”
长孙今也嘴张的大大的,被这里面隐藏的圣意吓呆了。
而李泌则不再说话,站起身便朝外走去。
长孙今越愣了:“唉,你不吃了?这就走了?那这也太浪费了。”
李泌仍头也不回。
长孙今也突然明白过来:“那个——今日这顿酒席的银子,是你付吧!!这些菜都是你点的!!今儿这局,也是你起的!!”
李泌哼了一声:“这酒席你请,因为你徒弟,抢了我的银袋,我吃你一餐,也是应该的。”
长孙今也看着李泌如风般快捷的步子,愣在当场,一脸难以置信,不会吧,你们这是神仙打架,殃及池鱼,她抢你钱袋子,关我屁事!凭啥要来揩我的油!况且,你那么有本事,武功不是出神入化的,寻常练家子七八人一起,也近不了你的身,凭啥你就让她得手了!那还不是你自愿的!!
“店家,拿食盒子,打包!!”长孙今也欲哭无泪,这餐两人都没怎么吃尽的美食,花去自己大半月的俸银,虽说是吧,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也不靠俸禄银子过日子,但是吧,也不带这么欺侮人的……心底把李泌的叔伯祖父慰问了一圈,才拎着满满的食盒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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