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这么羡慕,何不干脆成全了他们?”
黄金屋闻得此言一怔,却又笑道,“我成全了他们,谁来成全我啊?”
“一百两,这丫头归我了。”
“我怎么听说,当初她去找你的时候,你是拒绝的呢?”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我那不缺人手,自然是不会白花这份银子。可是这两天,拜你所赐,我那的厨子罢工了,这酒馆总得开下去的不是?”
“他只是厨子?”
“她在你这儿也只是厨子不是?”
“好。”黄金屋不作推辞,坦言道,“一千两,人归你。”
“一千两?”
荼蘼看着他,她知道黄金屋这话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当初她从白玉飞手上把价码从一千两加到了一万两,整整十倍,现在黄金屋就如数奉还了给她。
“她值得。”黄金屋悠然说道,因为他已经从荼蘼的眼中看到了势在必得。
荼蘼摸着腰间那张方才金算盘给她的还没捂热的一千两的银票,“我上哪儿去偷这么多的钱?”
“过两天,只会更贵。”黄金屋斟了一杯酒,慢慢品酌,“这可不是我坐地起价,是因为她爹前两日只欠了我一百两,而今却已足足一千两了,零头我都没有跟你算呢。”
“她爹还在赌坊?”
“上次他卖了女儿,欠下的银子一笔勾销,才过誓再也不赌了。可你总该知道的,赢了想赢更多,输了就想翻本,尤其是,无债一身轻的时候,最不用去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赌徒嘛,嘴上说一套,手底下做一套,这世上哪有什么最后一把啊。”
“而你又让他恰恰好看到了自家女儿的价值,他就更加有恃无恐。”
“我不过是做了个顺水人情,毕竟银子这种东西,谁会嫌多?”
“别以为用钱就可以买下任何人。”荼蘼放下了筷子,又很快否决了自己刚刚说的话,“当然,除非你的钱真的足够多。”
“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码。不过就是有的人已经标好了,而有的人正待价而沽。”
“可我却没有那些闲钱。”
“你的意思是,这桩生意,不做了?”
“我从来不做注定赔本的买卖。”
黄金屋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多余的人前来,“所以你故意支走张子虚,总不会是要跟我谈一桩做不成的买卖。”
“是,这桩买卖只不过是我临时起意,不重要。还有另一单生意,我只跟你谈,不想让别人听了去。”
“你还在怀疑他?”
“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每个人都可疑。”不管对谁,她都是这样的说辞,保持怀疑是人之常情,至少她还很诚恳,“而他最可疑。”
“有时候我还真是不得不佩服你,敢把一个自己根本不信任的人带在身边。如果我是你,才不会把一柄这么危险的剑时刻悬在头顶上。”
“把危险带在身边,那叫自醒,若是藏在了看不见的地方,那才应该自危了呢。”
“那倒也是。”
“所以跟我这样的人做生意,你大可完全放心。”
黄金屋低头沉默,他在想一件实在想不明白的事情,明明是他挖空了心思才搭上了她的生意,她应该是不情愿的才对,为什么这次听她的话里话外,总觉得她很主动,而且还在极力地想要促成。
白白送上门的甜头,通常后面等着的全都是苦头,这是人人都懂的道理。
只不过人的心一痒,眼睛就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