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早知道我会接过这筛盅子?”
“当然。”现在笑的人,变成吴老三了,“因为你并不信我。”
“正因为我不信你,所以才选择自己来掷骰子。”
“是啊,喜欢自作聪明的人,从来不认为别人会比自己更聪明,所以往往才更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
“你既看得这么通透,又何必非要屈身在这儿做人家的狗?”
“这里不好么?”
“这当然不好。”
“哪里不好?”
“哪里都不好!”
这里,本就是他最鄙夷的地方。
“难道,三更天好么?”
“”
张子虚沉默了,就像他一年前也同样认为,以掌柜的本事,哪里应该屈身在这永安巷?
可是她留下了,他也跟着留下了。
吴老三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怜悯一个人的无知却不自知,“同样是在永安巷,同样都是生意人,那花荼蘼做的事又与黄金屋有什么区别?主人没区别,狗当然也没区别。同样的,在我眼里,你我本就没有什么区别的。”
张子虚知道,这一次,他是彻底翻在了阴沟里,没有退路了。
他看向了那个推了他一把的女人,“你刚刚说三年,难道你从三年前开始就已经想杀我了?”
“是。”
“三年前,我不认识你吧?”
“但我却已经认识你了。”
“我能不能知道为什么?”
香屏听着他的话,眉间紧锁,她的脸色变得死一般煞白,好像看到了人生中最可怕的事情,过了半晌才沉声说道,“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可以不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