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安厌,鸦雀无声。
安厌舔了舔嘴唇,提着剑对众人露出一个笑来,“本相认为此事可行,谁认为不妥,过来与本相单独理论,让本相听听你的高见。”
这是明面上的威胁了。
姜太师一脉的年轻武将脾气暴躁,一个直接扯住身旁的同僚,“安厌这奸贼也就仗着先帝赐剑为非作歹,不过一个文人罢了!他能在殿上杀人,我等又为何不可?我们都是武将,哪怕手中没有武器也定能胜他,一拥而上直接杀了这奸臣!那无能小皇帝反而乐见其成!”
“别不长脑子!这哪儿是皇帝的事?他背后站着的可是安氏,我们背后家族比得过吗?当心被报复,全族都得因为你的鲁莽送死!你别连带上我!”
“总比受气好!至少先要了他的命!”
“闭嘴。”
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终于还是引起了姜太尉的注意。
“无知小儿,你觉得安厌会给你这个机会?”说罢,他冷哼一声,状作不经意地看了看周围的侍卫。
两人随着姜太尉的目光看去,竟现那些守卫在殿门口的侍卫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这些竟然都是安厌的人!若是与安厌彻底撕破脸,他们能随时被留在这儿!
本来以为主动接下陈国军队烂摊子的安厌比以前收敛了些,没想到这奸贼还是这么阴险!
众人皆是一阵胆战心惊和捡回一条命的庆幸。这下没人再敢有其他的意见了,谁也不想惹了安厌这疯子被血溅当场,刚才聚在一团吵架吵得正欢的朝臣们默默退回原位。
“既然诸公都无意见,那便定下了。”安厌反手持剑拱手一礼,向来冷漠的眼眸含笑,袖袍垂落,姿态尤如行云流水,潇洒写意。不像站在朝堂,倒像纵情山水间饮酒作乐的文人雅士。
她眸若寒星,目光灼灼地看着楚时鸣,随性轻笑追问道,“陛下认为如何?”
楚时鸣沉默不言,不回应,也不看她,偏过头怨毒的看着下方暗流涌动的文武百官。
问的是他,可也只是走个形式罢了,他这皇帝只是个摆设,他没有任何决定权。
其实,楚时鸣从小在民间长大,也知道那些平民并不是如这些朝臣所说的那样低贱无用,平民们只是缺一个机会。让那些平民参加科举,逐渐替换掉这群盘根错节的世家门阀。他又何尝不想?
可他怕,他只是一个手无权力的傀儡皇帝,自己都要仰人鼻息而活,他没有安厌那样的狠决和镇压一切的权利。
他怕科举改革出现问题,怕结果不好,怕这些朝臣反抗,怕诸国耻笑。
他更怕的是安厌!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安厌想给他他才能有,那些被他恐惧至极的朝臣都被安厌一力镇压,那些平民学子也都是安厌一力供养的!这科举改革的机会全是安厌给的!
哪怕安厌对他没有坏心又如何?他可以相信,但他不能赌!科举改革这样的大事,在他的想象当中,该是他掌握大权,可以镇压群臣以后由他来推动!
安厌做得太过了,太快,也太逾矩。
现在的安厌都已经一手遮天,等到那些真正有才能的平民子弟入朝为官,是否会因为感念安厌,彻底成为安厌的党羽?
而他呢?他将永无出头之日!他这个皇帝会成为永远的笑柄!
天底下有哪个皇帝是被臣子呼来喝去的?更别提他前面还有那个众人称赞不舍的先帝!为什么先帝就能让众人心甘情愿地追随臣服?换他来却是如此的待遇!好像他连一个劣质的替代品都算不上!凭什么?
这次科举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