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睡眠好,彭安佳脑袋沾了枕头没多久便睡着了,陈二姐小声和陈五姐说了半宿话,感慨着这些年来陈晚的成长。
陈晚出生时陈二姐已经说了亲了,她跟陈晚的相处时间极少,大多数有关陈晚的内容都是从陈前进的信里得知的。听说幼弟先天不足,她担心得睡不好觉,捉急忙慌地去找了城里有名的老中医寻方问药,请了一周的假回来他。
那时的陈晚轻飘飘没几两肉,明明很难受却也不哭不闹,眼睛还不分明呢就学会了笑,把陈二姐的心柔得哟,像是团进了刚弹好的棉花里。
“我还记得六儿刚学会叫我姐姐时的模样,哎哟把我高兴得。”陈五姐笑得眉眼弯弯,随即感慨,“转眼他都这么大了。”
“可不是吗,你不知道,六儿说要给我做衣服的时候我有多欢喜。”陈二姐侧过身,“你说他会给咱们做啥样式的”
“这我哪晓得,肯定好就是了。”陈五姐也很期待,“我感觉六儿做的比百货商场还时髦。”
说完衣服,两人把话头转到了陈晚的身体上,陈二姐寻思着寄布票的时候顺带给他寄点参片当归之类的补补气血。
“我瞧着六儿怕是还没大嫂沉,那手腕细的。”陈五姐叹了口气,“不过好在他精神着比以前强多了。当时听说他高考没考好,我差点吓个半死。”
陈晚以前哪都好,就是对学习成绩得太重,哪次考试没考好,能跟自己赌半天气。高考这么重要的场合,陈五姐生怕他想不开。
“六儿面上温和,实际性子好强着呢。他身体不好,其他方面跟别人比不了,所以才卯着劲读。现在能分一部分心思到做衣服上面也好,省得再把自己闷着了。”
做衣服要跟不同的人打交道,陈二姐希望陈晚借此多跟外人接触接触,学学为人处世的道理,毕竟以后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
睡梦中的彭安佳发出一声呓语,陈五姐轻轻拍了拍女儿的后背。
因为聊得太晚,两姐妹起得迟了些,没赶得上帮周梅做早饭。
“麻烦大嫂了。”陈二姐着桌上的饭菜,心知周梅肯定是天不见亮就起的。
“这有啥麻烦的。”周梅摆手让她们别客气,“几个小菜用不了多久,快吃吧,天冷,等会凉了。”
吃了饭陈晚开始做陈勇飞的裤子,陈二姐站在旁边围观了一会,见他裁衣走线的动作异常熟练,不禁啧啧称奇。
“六个兜好,能装。”陈二姐夸赞道,陈晚默了默,他该如何解释这条工装裤裤兜的作用大部分是装饰,而不是真装东西的。
膝盖上那两个大裤兜的布拼起来能缝小半截袖子,若仅作装饰,对现在的人来说有些浪费。陈晚想了想决定不解释了,免得陈二姐心疼布料。
陈勇飞收到新裤子,立马拿进屋里换上,外套加裤子,炫酷感翻倍。
其实陈晚给他做的并不是适合冬天穿的衣服,奈何陈勇飞要风度不要温度,宁愿在背后冷得牙齿打颤,也要穿出来洋气一番。
到底才二十一岁,没到成熟稳重的年龄。
面对陈勇飞六个裤兜的工装裤,陈勇阳的第一反应是,想要同款。
六个裤兜啊可以把他的弹珠、画片全部一起装了。他也不考虑考虑,装那么多会不会把裤子坠掉。
“哥”陈勇阳屁股一撅,陈勇飞就知道他要放什么屁,于是不等陈勇阳说完,他直接干脆果断地回了个不行。
陈勇阳瘪瘪嘴,跟彭安智蹲地上拍画片去了。
午饭是三个女人合力弄的,其丰盛程度不亚于团年饭。
“大嫂做的香肠和腊肉太香了,每次家里桌上有这道菜,安智能多吃一碗饭。”陈五姐把油亮的香肠腊肉切薄片做成腊味拼盘,说着自己先咽了口口水。
不用说,彭安智喜欢腊味是遗传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