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日,又没吃没喝。
“你若是早求我,何故至今。”
她不知道他在调查什么,但目前来看,青州确实不像是文书上报的那般简单,但也可以接受,水灾,总会有死人的,大不了她会捐些钱财,但就怕,这崔名斛调查的东西太过刚正不阿。
“先生,您一起吃些饭吧。”竟有一白苍苍老人向前真诚邀请,他们将他唤作有学问的先生。
原本,山顶众多寺庙,如今住了很多灾后百姓,都是他救下的,而捐赠银两,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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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宁宜吃得最为难忘的一顿饭,即便她嘴唇干裂,递上来的喝的,她也都拒绝了,实在是那破碗太过让人没有食欲,馒头她也只是拿在手里。众人都围坐,吃饭的时候老人孩子脸上才有一点点喜色,没有办法,大水冲刷了他们今年新盖的房屋,包括家中的一切。
那老人本是一个村落的村长,看着倒是镇定许多,主要是这样的事情,每年都会经历一次,很多人都习以为常了。
“我困了。”燕元明方放下手中的馒头,肚子其实在咕噜噜。虽然她穿得不过寻常麻布,但看举止以及白润的脸,也不会是出自穷苦人家。
“老夫让人打扫好了一间禅房,先生您二位先住下吧。”那村长道。
崔名斛道了谢,对燕元明道,“不想吃就不吃吧,您先去休息。”
她觉得有些委屈难受,但是面子上又放不开,就低头压抑情绪跟着二人。
这禅房一直是没有住人的,崔名斛在青州的这几个月,给了许多难民解决住宿,此处他也住了几日。
房间的床上铺的一层虽是杂草,但却有一个能够盖着的新被,她就站在那里。
“刘村长,您先回去吧。”
等到人走了去,崔名斛也不管燕元明,直接从床尾抱了些杂草,铺在书桌旁原用来放经书的卧榻上,正是燕元明的对面。房间内根本就不用掌灯,月色直接从圆形窗口照射进来,倾洒满地,除了双方的表情,衣服的颜色,其余二人动作,也是清清楚楚。
崔名斛躺下许久,都不曾见对方有动静,他了解燕元明,此刻她绝对想把他给杀了。
而燕元明正有此意。
“崔名斛,本宫渴了。”
月色中,崔名斛睁眼,嘴角微微上扬起,推门而出。
约片刻,拿了一碗水来。
放置宁宜公主面前,见她不接,“我的碗没用过,水是后山泉水。”
她一日未曾喝水,现下嘴唇已经干了。
接过咕嘟咕嘟喝完,她将碗甩到了他睡的木床上,气狠狠地。
崔名斛哼笑,并不在意,整个人往窗户旁一靠,等着她作。
“我看,你也不想我帮你、”她道。
月光洒着崔名斛的侧身上,“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