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徐兄成全”
马文才狰狞着面孔,一揖到底。
徐之敬了眼马文才,再见扑在刘有助身上满脸惊慌之色的梁山伯,似乎犹豫了一下。
“如果我说,我要天子门生的名额呢”徐之敬的眼睛里有什么在闪烁着。“会稽学馆中五个天子门生的推荐,我要一个。”
徐之敬没在会稽学馆读,但挂个名却是不难。但他又实在难以忍受和庶人一起读学习,所以情愿日日在这私院中不出,也不要和褚向一般放下面子,混在学馆中就读。
可若说他心里对“天子门生”毫无野心,那一定是骗人的。
马文才无疑是学馆之中最出类拔萃之人,他是士族出身,又是馆主的入室弟子,在人望、才学、出身、评定上都有在稽学馆中占有最大的优势,可以说,马文才已经是板上钉钉一定能去国子学的人选。
可徐之敬父亲不能出仕,根本不是五品官员以上累世公卿之子,是不能通过门第进入国子学的。
“你真是痴心妄想”
“公子,不可答应他”
惊雷和细雨是从小伺候的,他们一路着马文才如何勤勉苦读,如何结交人脉,如何步步为营,可和徐之敬居然借着人命之事狮子大张口,一开口就要把别人十几年努力才可能得到的成果夺走
就如这徐之敬所说,就算刘有助死了,他也是自愿去挡那一击,妥善抚恤家人便是了。刘有助活着,难道就能让他们家公子走的更远
“怎么样你若答应,我立刻救治他。”
一种居高临下的表情,乍然出现在了徐之敬的脸上。
着徐之敬的表情,让马文才一瞬间觉得有些熟悉。
那种令人讨厌的“我已透一切”,那种让人激愤不已的恶劣笑容,那恍如复刻一般的轻蔑和厌恶
宛如刚刚嘲笑伏安无力挣扎的自己。
“不,不必”
刘有助握着梁山伯的双手,似乎那样就能撑住坐起身来。
“不用救”
徐之敬对一切充耳不闻,那双傲慢的眼睛始终定在马文才的脸上。
这一瞬间的“静候所决”,竟有些惊心动魄之感。
马文才着面前似乎已经穿结局的徐之敬,闭了闭眼。
待他重新睁开眼,脸上已经有了决定。
“我同意。”
马文才说。
“请徐兄尽快动手医治。”
“同意”
徐之敬的笑容一僵,而后却突然猛然大笑起来,笑到几乎要咳嗽的地步。
“哈哈哈,你竟然同意你竟然用天子门生的名额去换这种卑贱之人的性命哈哈哈哈好好好,你同意更好黄芪,去取我的医箱来”
徐之敬一边大笑着,一边从柜中取出纱布和各种工具,动作丝毫不乱的跪坐在了刘有助身前。
“徐公子,他伤的这么重,还有救吗”
梁山伯一直握着刘有助的手,今日之事和他也有莫大的关系,听到徐之敬终于愿意救刘有助,即便是付出那般大的代价,梁山伯却还是感激所有人。
徐之敬从不对梁山伯假以辞色,这次也不例外,他压根没理梁山伯。
他弯下身,用手指触碰了下刘有助伤口的附近,心中已有了决断,抖开针带,飞速地拔出长短不一的银针,将刘有助身边的血脉封闭。
银针入体后,徐之敬拿了块布条让刘有助咬着,撇了撇嘴说道“你运气很好,你一被抬来,我就知道你没伤到脏腑。”
刘有助经历生死博弈,如今眼里全是泪水,闻言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