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承恩伯索性放下了车帘,一拳头砸在了车壁上,“温横,你都死了近六年了,所有人都还是只记得你的好”
承恩伯咬牙切齿,他无力依靠着车壁,仰面沉默良久,旋即又嗤笑,“眼下人人都说是我害了你与阿瑶,呵呵呵你倒是死了,一了百了你们两个欠了我的,谁来还”
到了宫门外,承恩伯一下马车,顿时无数双视线射了过来。
他已太久没有得到过这样多的“关注”,一时间哭笑不得。
时辰到,礼官唱礼,文武百官列队入殿。
承恩伯了一眼武官一队的温泽,越越觉得像“故人”,他握了握拳头,胸膛一起一伏的,简直要炸了。
帝王入座,百官行跪拜大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生。”帝王居高临下俯视一圈,目光在承恩伯身上深深的望了一眼。
承恩伯身子一僵,“”
当初被故友与未婚妻所负,他已毫无颜面在京城待下去,这些年带着伪装“苟活”,不成想有朝一日会成为众矢之的。
承恩伯很苦恼。
他真的半点不想招摇。
更不想以这种方式“备受瞩目”。
不幸中的万幸是,朝会上,无人弹劾他,帝王也不曾提及京中谣言,只是时不时朝着他递过来的目光着实令人浑身心难受。
下朝后,承恩伯叫住了温泽,“侯爷。”
温泽侧过脸,就见承恩伯暗暗搓搓对他勾了勾手指头。
温泽,“”
这人他是认识的。
幼时有记忆起,有一次他在外面玩耍,突然在巷子口瞧见一鬼鬼祟祟的高大男子,这男子趴在墙角,不知在偷窥什么。待他一靠近,那男子俯身将他高高抱起,“臭小子,都长这么大了啊。”
温泽对承恩伯的印象并不太好。
他沉着脸走了过去,“何事”
宫道上还有来来往往的其他官员,承恩伯东张西望,确定无人窥听,这才道“日落后,在锦绣茶庄等我,我有话说。”
温泽,“”
他以为,承恩伯狗急了跳墙,会去向宋相求庇佑。
不成想却是找到了他头上。
按着妹妹所言,温泽一开始吊着承恩伯,遂道“抱歉,本侯无空。”
“你”承恩伯噎住。
温泽没有理会他,大步离开。
承恩伯如今只觉自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务必要想个法子将真正陷害温家的罪魁祸首揪出来不可
黑锅背的太久了,他也很累的
如此想着,承恩伯一回府就开始张罗了起来。
转眼到了元宵这一日。
大周各州辅政之臣纷纷在这一日赶到京城,向帝王朝拜。
皇宫设了宴席,温家如今算是绝地翻盘,眼下人人皆知,昭淑妃深得帝王宠,辅政之臣为投其所好,向昭淑妃奉上了诸多奇珍异宝。
宫宴开始之际,温舒宜就坐在帝王身侧,她从高处俯视,将所有人或是艳羡,或是嫉恨的神情收入眼底。
这一刻,温舒宜内心已经滋生的对权势的,就如同得了春雨滋润的旷原茅草,正疯狂肆意生长。
倘若五年前温家朝中有人,爹爹与娘亲不会惨死
阿兄不会卧榻五载,差点成了一个废人。
阿弟也不会自幼孤苦,体弱多病,而她亦不会走向狐媚诱惑帝王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