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离靠近嗅了嗅,从礼月身上飘来的味道,虽然夹杂着阴湿的腐败,却还有一股古怪的香味,那是祭悼亡者时在灵堂里才能闻到的味道。
是檀香与尸体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她下意识的咽了下唾沫,一声不响地跟着礼月进了屋子。
离离看到他从一个罐子里取出虫子,那虫子透着深紫色的光泽,半透明在礼月的指尖蠕动着,礼月取下面具,露出了一张惨白如死的面孔。
尸斑已经布满面容,双眼的中的鲜血丝丝分布,离离看着礼月将虫子置于唇间,停了停,似乎在吸收着罐中残存的阴暗气息,接着,他头一仰,将那条虫子吞咽了下去。
离离张开了口,却说不出话,强烈的感官刺激让她捂着嘴冲到门边,干呕起来。
吐了几口什么都没吐出来,她转身看到礼月已经走进里屋去了,而那个神秘的面罩正放在桌上。
止不住好奇,她上前小心地拿起那个面罩,手指刚刚接触到冰冷的花纹,忽然里屋传出动静,离离心慌手中一颤,面罩脱手。
一声轻响,面罩撞在桌角继而坠落在地上,摔了一地碎片,反射着朝阳的光泽。
房间内的空气在这一刻凝固,。
她神情复杂地看着走出来的礼月,眼中充满了不安,喉咙紧,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而礼月的神情却平静的几乎可怖,看着被摔碎的面罩,眼神中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愤怒,脸上带着死寂的平静。
他看着离离,眼角的肌肉微微收缩,居然露出了一抹微笑。
礼月弯腰捡起一片碎片,像是在玩味某个有趣的玩具,离离赶忙开口,“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他放下手中的碎片,“不是有意的,”似乎在品味这句话的滋味,他靠近离离,低头凑得很近,眼中的血色愈鲜艳,
他淡淡地开口,“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语气中掺杂着不易察觉的威胁。
离离咽下唾沫,一时没反应过来干嘛说这句话,之后想了想,才试探着问,“若是……安不好呢?”
礼月微微扬起嘴角,故意放慢语,“我、便、拆、了、你。”
木屋内一片沉寂,离离坐到桌旁,专心致志的盯着每一个碎片,手指在几十块碎片上轻轻的摩挲,试图在脑海中找到它们各自的位置。
她凭借之前的印象,立刻拿出笔与本子。
虽然碎片锋利,多次划破手指,但似乎每一丝锐痛都能提醒记忆中的细节。
笔记本上开始勾勒出面罩上雕刻的虫子,一连画出好几页后,才开始小心翼翼地,逐片试着拼凑成原本的模样。
两个小时后,离离终于趴在桌上睡了过去,而面具则变回之前的样子,静静地在她身边再度显出那诡异的美态来。
礼月视线掠过面罩,注意力被打开的笔记本吸引,页面中,面罩的虫子形状勾勒的精致而细腻,每一笔都透出对他戴着面具时的关注和记忆。
低头看了眼趴着睡觉的离离,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到特别有趣的事,轻笑出声,手指在离离的头顶弹了一下……
离离从沉重的疲惫中惊醒,她揉了揉胀的太阳穴,脑海中还残留着拼凑面罩的画面。
“我记得徐以秾的记忆也很好,当年很短的时间就能记住百来张图的顺序,”礼月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
离离吓的抬头,脸色有些苍白,双手捧着面罩递到礼月眼前,抱歉道,“拼好了,这些裂纹我实在没办法,不好意思。”语气诚恳到任谁都无法去苛责这个姑娘。
“噢,”礼月修长的手指却将递过来的面罩推开,说,“摔的这么碎都能拼好,你的记性一定不错。”
“爸爸的确教过我记忆的方法,”离离看着手中的花样繁复精美的面罩说,“刚才我觉得面罩很好看,所以特地留心了花纹。”
“我说呢,”礼月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伸手抓住离离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