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以前我与她并没有这么好,我们总是争吵,我为她做决定,不愿意理解她,听她诉说,”徐以秾说着将黑色笔记本放在了桌上,手中握着那杆y钢笔,“甚至每一件事都在算计她,自以为是的认为我可以操控所有,补救所有,”
说着开始用笔在纸上边写边说,“我喜欢她总是那样在我面前蹦跳着吵闹,我喜欢让她把每件事都搞砸,因为那样我就可以把她困在身边,我以为只要我足够强——”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迫得她最终用那样的方式来反抗。”
柯小禾的泪水涌出,她努力的偷偷擦拭,“不是的,她,她是生病死的啊,你也没办法啊!”
徐以秾抬头看着她,笑着将钢笔与刚刚写好的纸从笔记本上撕下,折好放入胸前口袋中,起身走到柯小禾身边,帮她擦去眼泪,“病毒在她的血液中从来没有消失过,
一次次的失败让她疲累,无法掌控命运让她心灰意冷,连最后的支撑都消失的时候,她就离开了。”
徐以秾将她拉到椅子前坐下,俯身单膝跪在她面前,忏悔所有。
“这么多年我没有一刻放松过,”徐以秾的双眼循着柯小禾的视线,不容她思绪再飘远,“再多陪我一会,好吗?”
而柯小禾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她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不住的点头。
但是她的同意却让徐以秾眼中闪过更加痛苦的神色,仿佛某个事实终于得到了最后的确认。
“我们出去玩吧?”柯小禾抽噎着。
徐以秾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
夜总会里灯火璀璨,柯小禾画着精致却略显夸张的妆容,在台上肆意舞动着身姿,,她抢过麦克风,以略带沙哑却饱含感情的嗓音高声唱着新学的闽南民谣《望春风》。
歌词的节奏慢了,她便豪迈地喝上几口酒来配合。
台下的观众似乎有些不耐烦,出嘘声和怪叫。徐以秾却不以为意,反而吹起口哨和大家一起起哄,让台上的柯小禾再豪放些。
两人已经喝了许多酒,柯小禾有些微醺,眼神迷离地看向一旁拿着酒瓶豪饮的徐以秾,调侃道:"没想到啊,你酒量这么好。"
徐以秾挑了挑眉,凑到她耳边低语:"我就说你没见过我喝醉的样子。"
“那,那,那次……”她有些结巴,想要反驳,却被徐以秾突如其来的坦白打断。
“装的。”
柯小禾佯怒,笑着踢了他一脚,两人打情骂俏的笑声不时引起周围人的侧目,那些人用不赞同的眼光打量着这对肆无忌惮调笑的军官和年轻女子。,
不知玩闹到几时,当两人从夜总会里出来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柯小禾兴致盎然,提议要去爬长城,徐以秾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大手轻柔地捏了捏她的脸颊。
一辆叮叮作响的电车驶过,徐以秾眼疾手快,一把拉着柯小禾跳上了车。
两人依偎在车窗边,清晨微凉的风轻抚着面庞,撩动着凌乱的丝,乱遮住了视线,也模糊了泪痕。
记忆中他们还没有一起坐过电车。
想到这里,柯小禾再也抑制不住潮水般的情感,趴在窗边放声痛哭,泪水决堤般倾泻而出。
徐以秾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柯小禾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呼吸。
但是她却不敢抬头看一眼,直到到了站,从车上跳下来望着远处,问,“长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