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舟一眼就看出来,对方有什么难言之隐。
“为何?”只听他道。
周大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云儿,“云儿,你把江山带屋里去,我有点事跟行舟说说。”
“好勒,你们慢慢聊。”
云儿似乎极为懂事,一边安抚着怀中的江山,一边朝里屋走去。
待得她关上房门,周大通才看向李行舟招呼,“行舟,来,坐。”
两人坐下后,他又给李行舟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李行舟身侧,叹息的同时,神情越惆怅,“行舟啊,老陈他死了。”
“死了?”
李行舟神色微变。
当年他刚来白龙县城时,老陈对他可是极为照顾。不但把他带回家里先安顿着,告诉他等第二个月有俸禄后,在自己找个地方住。
县衙里,他也是帮李行舟挡下了好一些老捕快的欺压。
而今听到老陈死了,他内心要说毫无波澜,自然是不可能。
甚至还有一种悲伤。
这种悲伤,只有当年他在看到李家族人,一个个在面前死去的时候,才有过。
只听他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跟北蛮人有关不成?”
刚才在小院的半空,他仗着听力,就听到屋子当中周大通和云儿的谈话,当中提及到了北蛮人。
“其实跟北蛮人有一定的关系,但也不全是。”周大通摇头。
“到底怎么回事。”李行舟眉头一皱。
于是周大通也不卖关子,“这件事,还得从你当年离开之后说起。”
“应该是你走之后的第二年,北蛮人入侵的频率就越来越高了,经常突袭我白龙县城,进城后便烧杀抢掠。因此不但是城卫军,就连我等衙役的差事,也变得繁重。像两天都难得睡一觉的事情,屡见不鲜。”
“老陈因为年纪大了,所以负责的都是汇报工作。而他每天都从各个地方,往县衙跑。”
“但因为人手紧缺,负责整理情报的,是师爷王青崖。那家伙你也知道,没事就喜欢折腾人,尤其是有了新上任县令给的鸡毛令牌后,更是不拿我等当人看。”
“就在一年前的某一天,我等夜晚巡逻,现城外疑似有北蛮人的踪迹,于是就让老陈连夜去禀告。”
“可是这一去,老陈再也没回来,哎……”
话到此处,周大通抓紧了大腿上的裤子,一脸的悔恨和懊恼。
那一夜要是去的人是他,老陈或许就不会死了。
“所以老陈到底是怎么死的?”李行舟问道。
“仵作检验后,得出的结论是疲劳过度。你知道的,老陈本来就年纪大了,身体上毛病多得很。这连夜不睡觉,每天都是繁重的任务,自然就累垮了。”
可是听完周大通的话,李行舟再次皱起了眉头。
沉吟间只听他问道:“你们看过老陈的尸体没有。”
“看到了,不过盖着白布呢。就连家属也只匆匆见过一面,然后师爷就安排人匆匆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