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客们倒是匆忙出来点了菜就带走回厂里阴凉处吃去了,他们摆摊的却不能这样,思来想去,还是身体更重要。
“要是有门面就好了。”顾嘉深看着确实黑了一点的江兰兰,若有所思道。
江兰兰天生皮肤白净,倒是没有晒得特别黑,何秀英皮肤屏障差一点,黑得更多一些,至于江茂竹,已经是个黑黢黢的煤球啦!
“是啊,谁不想能正儿八经开个饭馆嘛,但是赚的钱还远远不够呢。”江兰兰愁。
她其实很纠结,不营业吧,在县城里生活处处都要用钱,只出不进,好不容易存起来的积蓄要用掉不少,但营业吧,太热了,真的太热了。
不是没有想过就近租一个门面,但人家附近的都晓得他们美满食铺生意好,凡是有意愿出租房子的个个都漫天要价。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看着别人大财,自己就不甘心,情愿不租出去也要看对方吃瘪。
很不幸,这样的人还很多,纺织厂附近的那些房子的主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占了个十成十。
不,不是好像,有些人应该是真的沆瀣一气,提前就打好了商量。
江兰兰也是个倔脾气,你们要这样搞,那我就真不租了。一来二去,到现在也没个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倒是有人卖房子,我瞅着可想要了,地段也好,就在厂子对面一百多米远,前头就是门脸,里头还有个小院子,能摆上好些桌子,但租房子我们勉强倒是能承担,买房子,那起码得等明年了。”她说道。
而等到明年,那房子肯定早就被人买走了。
这年头民间的二手房买卖价格便宜,像密县这样的小县城,因为有支柱性产业,还比本地其他县城要稍微贵那么一点,但行情再高,两三千块钱也都能买下一个平房。
当然,这个数字听起来不多,但对比当下厂里职工普遍三四十元的工资,这也算是绝大多数人无法企及的价格的。
虽然大多数人家买不起,但也总有人买得起的嘛,江兰兰对那个房子是不抱希望了。
房子的事情,无论在什么年代,都相当引人愁呐。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就在这时,一道温柔的声音在堂屋外响起:“兰兰。”
江兰兰抬头一看,嚯,陈红静。
她用戏谑的眼神飞快地睃对面面容沉静、坐姿端正的青年一眼,暗道——
【顾嘉深的桃花来啦!啧啧,也不知道顾嘉深喜不喜欢陈红静这一种哦。】
顾嘉深原本还不知道她那眼神是啥意思,这下立刻就明白了,不由得眼神一黯,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他不喜欢被陌生人“盯上”,尤其对面的江兰兰对此似乎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
陈红静没有正式工作,在家糊纸盒赚点钱,这不,刚送完一批去街道,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江家那边的堂屋里坐着的青年了。
青年穿着白衬衫,脸上表情和缓,不像那天在纺织厂门口那样淡漠,使得他整个人都被赋予了什么光辉似的,坐在这简陋的堂屋里,很有些格格不入。
她对这青年的印象太过深刻,这些时日更是一闲下来就忍不住在脑海里想着、美化着那天初遇的场景,这下终于又一次见着人了,却是在江兰兰家。
怀着惊喜又酸酸涩涩的心情,她打听到人家叫“小顾”,来江家做客的,便将她娘前头屋里藏着的法饼、江米条给拿了出来放在木盘子里,往邻居家走去。
“是红静姐啊,有什么事吗?”江兰兰问道。
陈红静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