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哥哥当上巡警的当天下午,一名持枪“劫匪”劫持了村里的幼儿园。连带老师在内,共有十二人被劫持。
上任第一天的哥哥忠实的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和使命。在其他支援力量赶到之前,他通过自己的努力交涉,成功的让劫匪释放了两个已经哭的快喘不上气的小孩子。
以及一名照顾他们的幼儿园保育员。
称呼这位匪徒为“劫匪”显然有些不合适,他其实更接近于精神病患者。虽然具备完备的逻辑思维能力,也能够趋利避害,选择让看上去就很痛苦的小朋友离开。但他就是要劫持人质,并且逼迫联合政府当面回答他的质问——为什么不允许大脑移植。
这位劫匪的目的是,让联合政府承认他们的决定迫害了他本人的自我认知——他将自己认知为使用人类大脑的赛博机械人。
既然联合政府在他出生之前的政策就侵犯了他的人权,那么要求联合政府现在立刻马上拿出一台完善的赛博机器人,并且把他的脑子转移到里面去就非常合理了。
杨伟联竭尽全力安抚着这位癫狂的劫匪。从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到主动表示自己也有“相似的想法”。总之,杨伟联拼命驱动着自己的脑子和嘴皮,努力替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争取着生的希望。
最终,在警察、联卫军的特种部队和综合调查局干员赶到现场时,整个幼儿园里还剩下七人——除了杨伟联和劫匪外,现场流下了四个五岁的孩子,以及一名保育员。
抵达现场后,综合调查局干员们结合全民精神卫生中心的分析报告,迅速拟定了一套结局方案——既然这人要求把自己的大脑移植到什么赛博机器人的脑子里,那不如将计就计。
“我们带来了你要的赛博机器人,但是这个机器人价格很贵!”谈判专家用手扶推车,推来了一个看上去银光闪闪,仿佛20世纪80年代影视作品里出现的机器人似的玩意。“给你安装没问题,但是你得表现一下诚意——释放两名人质,我们现在就安排移植!”
();() 劫匪看到了机器人,稍加犹豫后,他释放了两个小男孩。
两个四岁的小女孩,以及一位42岁的女性保育员仍然被扣为人质。
杨伟联此时忽然主动站了出来提议道,“兄弟我也知道你不想杀人,就是想留人质和该死的联合政府讨价还价。他们现在把赛博人拿出来了,留着她们也没什么意思——干脆我来当人质,你把她们都放了算了。”
为了争取成功,杨伟联还把自己身上的警棍放在了地上,“我也想成为赛博人,做梦都想——哪个男人能拒绝的了成为机器人的可能呢!”
这种发自肺腑的发言似乎引起了劫匪的共鸣,他又额外释放了一名小女孩。
“你把她抱着,不然外面的狙击手可能会对你开枪。”躲在保育员身后的劫匪对杨伟联下达了指示,然后对外面的谈判专家提出了新的要求,“我还要一台赛博机器人。”
第二台“赛博机器人”到位后,幼儿园里忽然传出了一声枪响。几分钟后,保育员两手颤抖的捧着一个圆滚滚、血淋淋的东西走了出来。
“那个疯子说,要先让他的兄弟实现梦想。”捧着人头的保育员颤抖着声音说道,“他对着……对着警察先生的后脑开了一枪,然后……然后把他的头割了下来。”
“他要看你们现场进行移植……”保育员的话还没说完,劫匪的声音就传了出来,“我知道移植是不需要小脑和脑干的,别想糊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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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这个事情,625特大劫持案。”安东局长点了点头,“最后我们利用几个伺服电机模拟了运动,让那个劫匪以为顺利实现了移植,最后狙杀了他。”
“我看了记录,当时我哥损毁的部分就只是小脑和延髓——如果现场拥有相应的技术和应变手段,他还是有可能活下来的。”杨伟民抽起了第二管烟,他深吸了一口气,富含尼古丁的雾气喷涌而出,“所以我选择学医,然后开始一点点研究这个治疗方案。”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方案竟然能派的上用场。”杨伟民放下手里的烟,重新靠在了座位靠背上,“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在童年里,曾经见过失足落水而淹死的亲朋好友。他们出事的时候你无能为力,但在那之后……每时每刻你都在心里想着,当时应该怎么才能把他们从死亡手里拽回来。”
杨伟民重新看向了安东,“在你接下来的人生中,只要再有这样的机会,那你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抓住他。”
“你抓住的不是面前落水的人,而是那个夏天里失足落水淹死的伙伴。”杨伟民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我救的也不是渡边,而是所有小脑和脑干毁损,但还能被救回来的人们。”
安东沉默了许久,然后站起身来,微微弯腰,跨过桌子拍了拍杨伟民的肩膀。
“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渡边……他可能不怎么会感谢你。”安东的声音闷声闷气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开心,“那个家伙不骂你就不错了——东桑人相信死后有灵,他说不定还要埋怨你推迟了他和亡妻见面的时机。”
“那没关系,我骂回去就行。”杨伟民开怀大笑,“你放心,我骂人比他脏——东桑人懂个屁的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