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一切颠覆。
阿爹阿娘死讯传来那日,婶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阿爹阿娘早便给足了一整年的灵石,如今堪堪三月,婶子就失去了踪影。
姜明晏没有精力去探究婶子再也不曾过来的原因。
总不过就那几样。
那些自视甚高的姜家子弟的威胁、看他们兄弟二人如今孤苦无依,就不愿再履行诺言……
况且,他便是想要追究,又能如何呢?
他不知道那位婶子的姓名,只依稀记得她夫家姓何,所以大家都唤她一声何婶子。
他甚至都不知道何婶子的住处,又能去哪里找她呢?
短短几日,姜明晏却恍似度过了漫长春秋。
饭菜不会因为你想吃就自动端上桌,衣裳脏了堆在那里就一直是脏的,热水需要自己去烧……
灵根未破碎前,姜明晏忙于修炼,没有人会将这些‘杂事’递到他面前来。
灵根破碎后,繁花锦簇散去,可是他还有阿爹阿娘,那些挖苦的嘲讽言语也只敢在阿爹阿娘不在之时冒出来。
阿爹阿娘为他撑起一方天地。
可是,如今这方天地破碎了,他被迫去面对袭来的惊涛骇浪。
·
姜明晏在院中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他垂下眼帘,进到一旁的屋子里换了身干净衣裳,将自己身上沾染的灰尘擦去。
他走进厨房,端出专门为姜岁晏准备的那一小碗肉泥。
“岁岁,吃饭饭了。”他放软声音去哄小床上软乎乎的那一小团:“宁灵果已经没有了,我们今天先吃肉肉好不好?”
小家伙把自己埋进了被褥中,此刻听到兄长的声音,探出小脑袋:“啊呀……”
他犹犹豫豫着,圆溜溜的眼眸似乎都黯淡些许,像只无精打采耳朵扁扁的猫崽子。
姜明晏知道岁岁喜爱各种果子,对果泥情有独钟。
可如今条件所限,只得先暂时委屈岁岁了。
他摸摸床上幼崽那一头乱蓬蓬的软毛,承诺道:“一会儿天更亮些,我就去给岁岁买宁灵果,岁岁暂且先忍一忍。”
昨日他忙得昏头转向,只记得按时按着小家伙睡觉,等小家伙睡着了,他去收拾院子里乱糟糟的一团时,才注意到宁灵果已经用完了。
夜色已深,他只得把这件事先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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