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也大不相同,光这瑞脑销金兽,白鹤铜盏都刺着他的眼。
那拉氏的目不转睛,她这个儿子命苦,小时候身体不好,千求百求的送出去了,好歹是立住了,可惜母子不常见,如今瞧着生分。
康熙挥了挥手,命惠嫔将人领回去,又道“亲香两日,便自个儿往北五所送,他是老大,便住在头所。”
惠嫔身上穿着嫩嫩的粉衣,绣着团花缠枝合欢,显得她也年轻,再加上那妆容精致,更是好的紧。
可惜帝王一眼没,只挥挥手,就叫她走了。
见姜照皊盯着胤褆,显然是馋人家的大孩子,康熙不由得笑“等几年,胤祚也这么大了。”
“嗯。”轻轻应了一声,想着到时候五六岁的孩子,就不能养在她跟前,突然有些舍不得。
但是这皇子身上抗的是重任,想要成为人上人,就要吃得苦中苦。
又说笑几句,三位王爷和公主一道告退,互相见了礼,目送他们离开之后,姜照皊原本也要走,有些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这,臣妾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她犹犹豫豫的开口。
康熙无言以对,摸了摸她的头,笑道“行了,想说就说。”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臣妾的一点小猜测,这些日子在编年史,发现一点小小的问题。”
其实就是亲上加亲的问题,直系三代之内,太容易出问题了。
她扳着手指算,历史上的笼统说过,便又说近跟前的,谁跟谁是姑表亲生下来的孩子站不住,谁和谁是姨表亲生下来的孩子是个憨的。
说着她有些困惑道“您说,为何这叔伯间的孩子就不能通婚,偏姨表、姑表之间的就能了。”
“再往上数,那不都是一个祖辈吗”
康熙原本当她说笑,听罢心里一凛,有些事是经不起推敲的,特别这种事,几千年来都是如此,从未有人说不行。
而当数据都摆在你跟前的时候,才能察觉其中的严肃所在。
“为何突然说起这个了”康熙问。
姜照皊笑了笑,柔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听着您今儿说隆禧的嫡福晋,是额驸之女。”
这额驸跟皇家定然是沾亲带故的,这细算下来,也就三代,还没出五服呢。
康熙沉吟,这圣旨已经下了,如何能半道撤回。
“等朕研究研究。”他道。
“那格格跟你同期,也不知你有没有印象。”康熙随口道。
姜照皊没有印象。
如果这种亲上加亲的亲事不行,那么不光他一个人的圣旨要撤,还有许多人,牵扯实在太过广了。
可越是牵扯广,越是不能小。
这么想着,康熙随口道“多给隆禧那小子赐几个格格好了,叫他早日过上红袖添香的日子。”
这话姜照皊就没法反驳了,她不能跳出来说,哦,你不能给纯亲王赐格格,万一跟福晋是真呢。
这时候没有这个说法。
能够重视直系成亲的事,已经算是个开明的帝王了。
康熙笑了笑,捏着她的鼻子道“整日里机灵劲都用在这上头了,也不见多为朕想想。”
说起这个,姜照皊就要走,理由都是现成的,她想龙凤胎了。
胤祐、胤祚两个小家伙长大了点,如今越发可了,也会认人,瞧见她就乐的跟什么似得,若是时间久找不到,那是会哭的。
她在乾清宫,这奴才也不敢来寻,还是她自己回去比较好。
康熙磨了磨后槽牙,冲她挥了挥手,便懒得搭理她。
旁人都是恨不得长在乾清宫,只有她,会这般不流连的念着走。
姜照皊回头之后,胤祚是性子皮一点倒还好,胤祐瞧见她,眼眶里直接含了一泡泪,哭唧唧的伸出小手要抱抱。